她完全属于他,他也完全属于她。
他当然不会是这种人。
楚留香是属于大家的,是每位热情少年心目中崇拜的偶像,是每一个江湖好汉想要结交的朋友,是每一个深闺怨妇绮思中的情郎,每一个怀春少女梦中的王子,也是每一个有资格做丈母娘的妇人心目中最佳女婿。
所以蓉蓉不开心。
所以她时常会想出一些“巧计”来让楚留香着急,甚至不惜故意让楚留香的对头绑走。
所以江湖中才会有些呆子认为她是个糊里糊涂,大而化之,很容易就会上当的女人。
———个爱得发晕的女人,对她喜欢的男人,本来就通常会用一点小小的阴谋和手段的,一点欺骗!一点狡猾,一点恐吓,和三点甜蜜。
只不过她用得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女人都要更巧妙一点而已。
可是她也不会把一个和她无冤无仇的人送到阴沟里去死。
她做不出,她不忍。
她狠不下心去做那些苏苏随时随地都可以在眨眼间做出的那些事。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她们之间是不是也有某种相同之处呢?
——她们是不是也有一种会在有意无意间去骗人的特质?
这张椅子虽然非常宽大,可惜宽大的椅并不一定就会舒服。
一张用很冷很硬的木头或石头做成的椅子,不管它多宽多大,一个赤棵的女人坐上去都不会舒服的。
郎格丝现在的样子就连一点舒服的样子都没有了,甚至连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了。
她甚至已经把她那两条很长很长的长腿都蜡曲了起来。
昔行僧一直在很仔细的观察着她,就好像一个顽童在观察着他刚抓到的一只稀有昆虫一样。
一一他眼中所见的,应该是一个可以挑起任何男人情欲的女人嗣体,可是他的眼中却全无情欲。
因为他此刻眼中所见的,并不是她的胴体,而是她的心魂。
她的心当然已经被他看穿了,就好像她当然也已看穿苏蓉蓉和苏苏,李红袖于袖袖之间,一定有某种神秘而特殊的关系一样,因为她们之间的确有一种相同特质。
苦行僧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就用一种最直接的方法告诉她。
“李红袖和袖袖的性格是一样的,她们都有一种‘轻生重义’的性格。”
他解释:“也许她们并不重义,因为女孩子通常都是没有大多义气的。”苦行僧说,“一个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间如果太讲义气,这个女孩子就会失去她的爱情了。”
——这个苦行僧,居然这么了解女人,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一个人如果连“重义”这一点都做不到,要他“轻生”,当然更难。
尤其是女孩子。
除非她在天生的性格中,就有一种非常特别的“特质”,一种不怕死的特质。
“在女人来说,这种特质是很少见的,可是她们两个人都有。”苦行僧说:“这当然固为她们两个人之间有一种非常亲密而特殊的关系。”
他说:“就好像苏蓉蓉和苏苏之间也有某种很特别而神秘的关系一样。”
“我明白,”郎格丝说:“我非常明白你说的这种关系。”
这一次苦行僧的回答更直接。他说:“李蓝衫就是李红袖的早夭的哥哥,苏佩蓉就是苏蓉蓉的异母妹妹。”
苦行僧故意用一种非常冷淡的声音问郎格丝。“你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非常密切。”
这个秘密本来是应该让人非常吃惊的,可是郎格丝却好像完全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