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是指狄青鳞。
“我只知道,自古以来,邪不胜正。”杨铮回答。
“那您为什么不再将他打败,将他抓起来?”
问得好。
每个练武的人,武功练到巅峰时,都会觉得很寂寞,因为到了那时,他就很难再找到一个真正的对手。
所以有人不惜“求败”,因为他觉得只要能遇到一个真正的对于,纵然败了,也是愉快的。
但“那时”杨铮的心情却一点也不愉快。
他的心乱极了。
——忽然间知道自己心爱的人未死,忽然间又知道自己已有了后代,而这后代又站在面前,他的心能不乱?
那时他知道,以这么乱的心情去和狄青磷这样的高手决斗,胜算不多。
他并不怕死,可是他现在能死吗?四
“我已老了。”杨铮又喝了杯酒。”听说老年人都怕死。”
两人目光相触,杨铮苦笑说:“有这种父亲,你后悔吗?”
“我只知道您是我父亲。”花舞语的眼神充满了信心。
“您怎么做,我都信任您。”
杨铮深深地凝望她,这是自己的女儿,多么像她母亲,永远不问理由,永远信任他。
菜虽已凉了,但杨铮的心却已开始沸腾。
甘年来的痛苦,虽未全消,却已开始有了弥补。
在这一刻,在这一餐,秋虽残,天虽寒,但两人的心却已逐渐暖了起来。
——世上还有什么比亲情更温暖?
丫鬟又端着一道香喷喷的菜进来。大银盘用大银盖盖着。
杨铮掀开银盖,里面是一只烤兔子,他手持银刀,割开了兔子肚子。
兔子肚子里还有一只烤鸽子。
杨铮剖开鸽腹,用银刀挑出个已被油脂浸透了的鸽蛋。
“此蛋最是吉祥,从来部只有贵客才尝得到的。”杨铮微笑地将蛋放入舞语盘子里。“今日之餐,更是非同寻常,像你这样的贵客,又叫我到哪里去找出第二个?”
杨铮刚含笑地放下银刀,忽然发现银刀的尖,在灯光下竟有些发黑。
他暗中吃了一惊,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再看舞语盘子里的吉祥蛋,竟有两个小斑点,一黑一红的两个小点。
舞语嫣然一笑地将吉样蛋挟起,杨铮暗捏把冷汗,正欲阻止,她竟将蛋放人他的盘内。
、比蛋名为吉祥,应该由爹您尝。”舞语说:“祝您大吉大利。”
杨铮松了一口气,大笑说:“好。”
他挟起蛋,舞语以为他将蛋吃下了肚,其实蛋已到他的袖子里。
蛋已剖开,蛋黄中插着两根极小型的箭,一黑一红。
黑箭黑得就仿佛情人的眸子。
红箭却红得仿佛是情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