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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青冥在,那些夫子先生知道要避讳这个名字,加上那小傻子也不过是个凑数的,大不了不叫他就是了。
山庄的其他人,要么不理会一个小傻子,要么只会笑嘻嘻地叫他美人,当然,是在赵夜不在的时候。
于是,名字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只有时宣,会叫他冶昙。
但,风声还是传到了雩雳那里。
雩雳面无表情,苍白的唇抿成直线,黑暗空洞的样子:“让一个傻子叫这个名字,以为我就会失控吗?”
让他失控,杀了那小傻子,能杀了赵夜最好,这样这些精心挑选的内门弟子就都会与他离心。
“好精巧的局,我若不疯,岂不是叫你失望?”
……
段凌再一次去找雩雳的时候,便看到徐天缙站在外面,神情微凛,面无人色。
空气里有血腥味。
雩雳心情不好?
这样想着,冶昙脚下不停走了进去。
雩雳独自坐在椅子里,青白色的衣服上有点点血色,苍白艳丽的面容上也有,却因为那张少年孤寂的脸,显得无辜可怜。
冶昙垂眸静静地看着他,眸光低靡:“长老要杀人,交代一声就是了,何故自己动手?”
雩雳靠在椅子上的头微微转动了头,面无表情望向他。
又黑又大的眼睛里毫无光亮,像是世间最可怕的妖魔鬼怪。
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这个人却敢进来。
雩雳死气沉沉看着段凌的眼睛:“你不怕吗?”
那双眼睛清凌平静:“不怕,长老不会杀我。”
雩雳没有任何感情:“我谁都会杀,你知道死的是谁吗?一块骨头都没有剩下。”
段凌穿着绫云锦缎,纤尘不染,竖起一根手指,清净的术法将周围的一切血色清除干净。
“是谁?”做完了冶昙才淡淡地问。
“封不渝。”
雩雳门下最忠臣的一条疯狗,雩雳将他杀了,而且,死状这么惨烈。
“不问为什么吗?”
冶昙轻轻地说:“长老愿意说吗?”
重新干干净净的雩雳,终于没有那么恐怖了。
他站起来,看着冶昙,挥了一下袖子。
转瞬之间,周围变幻了天地。
冶昙看着视野之中从未见过的风景——山下是连绵的冰山,冰山之上雕琢宫宇。
像是漫长的通天之阶,从山下一直穿过云雾,到达天穹。
很冷,连呼吸也觉得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