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昙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骑着马,穿过漫山的人。

因为看着马上的人,有人忘了退开,临近了才摔倒。

心魔浮生戴着面具,看着和他生着一张脸的奴隶,毫不留情甩出鞭子,抽在对方的身上。

蒙着眼睛的冶昙微微侧首,面朝着倒地一声不吭的少年浮生。

少年浮生抬头,看着对方手上和自己脖子上的颈圈一样的镣铐。

那个人端坐在马上,半点也不像囚徒。

冶昙:“你不让我和他们一样工作吗?”

心魔浮生沉默,将祂从马上推下去。

大家受惊躲开。

落在地上的人兜帽散落,祂撑着地面站起来,因为双手被镣铐拷在一起,站起来的动作有些艰难,但黑布蒙住眼睛的脸上一片平静,没什么情绪。

方才被鞭打的少年浮生爬起来,下意识扶了祂一把。

心魔浮生在马上居高临下望着他们。

所有人都很紧张。

他们的工作有两类,一类是种植采摘灵田里的草药,这些草药都是炼器中要添加的。

另一类是采矿,从矿洞里运出来的原石,他们需要砸碎,筛选,然后冶炼。

冶炼很简单,中间要耗费的工作最琐碎,需要最多的人力。

所有人都很惊讶,没想到冶昙会跟他们做一样的工作。

他们以为擎物阁老祖很喜欢那个新人。

心魔浮生没有走,就坐在马上看着他们干活。

从天亮到天黑。

冶昙也和他们一样,祂果然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多余的事也没有做。

但所有人都一边做活一边偷偷看祂。

从某一刻开始,那些面目模糊的浮生们都变得不一样了,连那一张张相同的脸都好像不一样了。

天黑了,心魔浮生生了一团火,他就坐在篝火旁喝酒。

他现在已经是大乘期大圆满,那些“浮生”们,从炼气期到元婴期,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一片,不需要任何在意。

心魔浮生伸手,看也不看,用灵力远远地将和那些“浮生”们一起运着矿石的冶昙拉到身边,给祂塞一盏酒。

心魔浮生:“陪我喝酒。”

冶昙平静地说:“我不喜欢喝酒。”

一整天了,那张清圣的面容还是和最初一样平静,没有一滴汗,也没有一丝凌乱狼狈。

心魔浮生看祂一眼,散漫挑眉:“你做这些一点用都没有,你想让他们做什么?反抗吗?杀了我吗?”

冶昙:“嗯,他们会杀了你。”

心魔浮生喝酒的动作一顿,抬眉望向祂,没有想到,祂居然真的想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