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指挥同知李济深叹了口气,道:“这帮杀才真是无法无天,他们难道不怕陛下和内阁降罪么?”
牟斌冷冷一笑:“王岳既然敢这么干,必定准备了后手,在陛下面前想必有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把东厂摘得干干净净,一着让先,满盘被动,咱们锦衣卫已输了一步了。”
指挥佥事赵能道:“牟帅,现在围攻内城千户所的番子越来越多,眼看要破门而入,秦堪必无幸理,这事难道咱们不管了吗?”
牟斌脸色愈发阴沉了几分:“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若发动大家赴援秦堪,整个京师会全部乱套,那时陛下责罪下来,我们谁来背这个罪名?”
众人闻言皆不出声了。
显然,这个罪名太大,他们背不起,更不愿背。
这件事里,必须要有人当牺牲品的。
牟斌的目光望向堂外,远处红光漫天,仿若晚霞残阳。
牟斌叹了口气,眼神很复杂:“非我不为也,实在不能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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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宫北面的司礼监,今夜一样灯火通明。
内廷太监的最高首领便是司礼监掌印,天下政务国事由内阁票拟,送进内宫,皇帝亲自御批重要的奏本,剩下的奏本皇帝一个人处理不过来,于是批红权便由掌印太监代批,掌握着批红大权的太监可谓权倾朝野,是内廷第一人,俗称“内相”。
这一任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姓萧,名敬。
萧敬可谓四朝元老了,天顺年间便入了宫,历经数代帝王,其人低调恭顺,温良和善,却是历代太监里少见的忠厚之人,深得几代帝王宠信。
东厂王岳虽也是四朝元老,但在司礼监里只是排名第三,秉笔太监中的二号人物,论权势威望,在萧敬面前也得伏首听命。
司礼监的暖房热浪腾腾,几位太监都是年老之人,身体又有缺陷,受不得冻,下面的小宦官把炕烧得热腾腾的,尽心尽力地巴结着几位老祖宗。
萧敬的脸色不太好,他今年六十六岁了,长久以来的权势倾野,养成了不怒自威的气质,面无表情时,连久经风浪的王岳也禁不住心中发颤。
“下面的崽子们怎么回事?大晚上的,他们闹腾什么呢?”萧敬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