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蒙蔽人的心智,刘瑾自然也不例外,他眼里见着的全是秦堪如何抢了他的风头,太子殿下又是如何对他倚重,刘瑾费尽辛苦找来的珍奇异兽哄太子开心,往往还不如秦堪淡淡一句笑话,两相比较之下,教刘瑾如何不生恨意?
秦堪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内外臣工有别,有小的不可能去当司礼监掌印,没小也不可能当内阁大学士,大家虽然各得其宠,但从生理的完整或残缺角度来说,将来他和刘瑾应该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除非刘公公某天人品爆棚忽然长出了小……
刘瑾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刘瑾急忙闭嘴,然后躬身,谄笑,一气呵成。
朱厚照兴冲冲地跑出来,秦堪见他兴奋的模样,不由笑道:“殿下数清楚银子了?”
“嗯!数了。”朱厚照重重点头。
“一共多少两?”
“反正很多。”
秦堪眨眨眼:“殿下深居东宫,要银子似乎没什么用,不如赠送给臣,臣买两条小狗回赠给你,如何?”
朱厚照兴奋劲儿顿时一滞,叹了口气,幽幽道:“秦堪,你老实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到底蠢到何种程度了?”
赚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儿,特别是人生的第一桶金。
朱厚照心情很好,本来就喜欢热闹的他,此刻更想闹出点动静昭告天下了。
“秦堪,你家有炮仗吗?咱们放几串炮仗吧。”
秦堪叹道:“殿下,这不过年也不过寿的,没事放炮仗邻居会以为我家挂丧,要不还是算了吧……”
朱厚照兴奋不减,眨了眨眼睛,又笑道:“行,炮仗动静太小,其实也挺没劲儿的,刘瑾,你去神机营调一门火炮来。咱们去东郊林子外轰几炮听听声响儿……”
秦堪大惊失色,急忙拦住刘瑾:“慢着!殿下,还是放炮仗吧,这个不但理智,而且高雅……”
“你不怕邻居以为你家挂丧吗?”
秦堪苦笑道:“老实说,臣已感觉自己快死了……”
秦堪不得不承认,他有时候真摸不准这位太子的脉,朱厚照的思维很跳跃。属于天马行空那一类,而且雷厉风行,想到什么便做,这种人如果在民间了不起只是个疯子,疯子大多数时候想要的东西得不到,但朱厚照不同,他是大明的储君,他想要的东西很少有得不到的,这类人比疯子可怕。他就是个祸害。
祸害浑然不觉得自己有多祸害,仍旧笑得阳光灿烂,秦府大门前高挂了两串长长的炮仗。朱厚照推开刘瑾,兴致勃勃地拈着一柱香亲自点火。
一阵噼噼啪啪的炸响,朱厚照乐得呵呵直笑,炮仗燃完后,大股青白相间的浓烟随着一阵忽起的北风缓缓压来,随即便将众人笼罩在白茫茫的烟雾,众人捂着口鼻呛咳不止。
朱厚照一边咳一边笑:“哈哈,好玩,烟也挺好闻的。去年我在神机营玩鸟铳,一枪放完冒出的青烟也是这味道……”
秦堪感到很无语,难怪他的庙号叫“武宗”,连火药味都如此钟情,口味太重了。
“殿下很喜欢闻火药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