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手没碰到礼单,却被秦堪飞快收进怀中,然后一脸坚毅地沉声道:“砸吧,我想我受得住的!”
李士实:“…………”
京师的官儿越来越高深莫测了,这是李士实此刻最真实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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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单收了,再装傻未免不地道,秦堪这才展开了笑颜:“李先生刚刚一提醒,我忽然想起来了,不错,去年在南京确实抓了一个叫陈清元的家伙……”
李士实喜色一闪,拱手道:“敢问此人如今身在何处?”
秦堪含笑反问道:“时隔一年,该招的都招了,宁王现在才想起救他,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李士实笑道:“事涉藩王,只凭一人的满嘴胡说,相信朝廷不会采信的,宁王并不担心。”
“既然不担心,为何现在又要救他?”
“不担心是一回事,此人留在朝廷手里终究是个隐患,王爷不喜欢这个隐患给他添太多麻烦,秦大人明白李某的意思吗?”
“明白了,所以宁王打算把他救出去?”
“对,无论怎样救都好,王爷不会给秦大人添麻烦的,死的活的都成,秦大人不会拒绝这小小的要求吧?”
秦堪笑道:“当然不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满京师打听打听,我的人品还是值得相信的。”
李士实大喜,他没想到秦堪这么好说话,轻易便将王爷交给他的事情办妥了,于是对秦堪的印象愈发好起来。
“秦大人是个讲究人,那么……”
这时,一名锦衣校尉匆匆走来,抱拳道:“千户大人,宫中无人值守,御马监宁公公请您过去谈一谈驻防之事。”
秦堪淡淡点头,与李士实拱手告辞后,缓缓朝皇宫走去。
李士实不放心,追在秦堪身后大声提醒道:“今晚亥时,京师朝阳门内,王爷和李某等候秦大人的好消息。”
“知道了知道了。”秦堪很敷衍地挥挥手。
东宫。
太子与宁王朱宸濠的叙话很快结束。当宦官入银安殿禀报说,谢迁大学士请太子移驾春坊时,朱厚照的神情愈发苦涩。
大学士们很执拗,哪怕陛下病危之时,他们也从不间断太子的学业,反而有点变本加厉,强塞硬灌的味道。
弘治帝的生命进入倒计时,太子即将登基。大学士们很清楚,待到太子登基以后,再想督促他读书,恐怕难比登天了。
朱宸濠显然也不打算跟大学士们照面,三位大学士的正直名声天下皆知,朱宸濠心里有鬼,道与魔是不能相见的。
朱厚照匆匆跟宁王打了声招呼,便直奔春坊而去,朱宸濠面带微笑。缓缓走出银安殿。
英明睿智勤政的弘治快死了,未来大明江山之主是个荒唐昏庸的屁孩子,这对朱宸濠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一个只爱玩乐什么事都不懂的孩子。有何资格当这锦绣江山之主?风水轮流转,皇帝轮流做,燕王一脉坐了百余年龙椅,现在也该轮到宁王一脉了。
银安殿外,刘瑾和谷大用手执拂尘,正指挥着东宫的小宦官们修剪花园内的枝叶,见朱宸濠走来,刘瑾和谷大用急忙躬身退到一边,给他让开了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