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侯爷当初对下官有提携馈赠之恩,万不可如此称呼,折煞下官也。下官表字惟中。”
“好,本侯不跟你见外了,惟中,你如今仍是翰林编修?”
“是。”严嵩表情泛了几分无奈:“上月蒙吏部王侍郎和国子监谢祭酒不弃,荐举下官入兵部任主事,可惜焦阁老……”
秦堪笑道:“焦老大人大约为了提携后进,毕竟你还年轻。也许他觉得你应该多磨练几年再委以重任,此乃一片栽培之心,惟中不可心生忌恨。”
严嵩急忙道:“侯爷提点得是,下官也深知焦老大人一片苦心。心中只有感激,怎会忌恨?”
秦堪点头,很好,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大家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此刻严嵩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紧张却不慌乱。心情却如同走进科考的号房一般忐忑。
今日,是他人生的第二次科考,从整个人生的意义上来说,这一次比上一次更重要,它关系着自己的人生是碌碌无为还是飞黄腾达。
严嵩心怀忐忑的同时,秦堪却在打量着他,越看越满意。
史书上说严嵩“无他才略,惟一意媚上,窃权罔利”,基本没一句好话,可是史书这个东西不实之处太多,或许严嵩确实有一颗钻营贪权之心,不过在秦堪看来,这是一个年轻人入了官场后应该具有的野心,“野心”是个好词儿,端看用在什么人身上,各类古今中外书籍里,若把“野心”换成“志向”,听起来就顺耳多了,不仅励志,而且正面。
盯着慢吞吞地品茶的秦侯爷,严嵩悄悄咽了口口水,刚入官场,终究还是少了几分官员的气度,见秦侯爷久久不语,严嵩忍不住先开口了。
“侯爷,刚才下官在门口听丁千户说,侯爷因量产佛朗机炮一事而跟刘尚书理论去了?”
秦堪笑道:“不错。”
严嵩犹豫了一下,道:“下官斗胆,观侯爷气色,怕是不大顺利吧?”
秦堪叹了口气,道:“刘尚书担心量产佛朗机炮耗费国库,也是一片老成谋国之心呀。”
严嵩微微笑了笑,话是句好话,不过他听出来了,秦侯爷的语气跟这句好话不大搭配。
好,严嵩终于找到考官给他出的题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