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出离愤怒了。
杂家治不了秦堪,还治不了你吗?内阁大学士又怎样?杂家眼里,你算哪棵葱?
贬谪!
司礼监一纸调令出中宫,勒令杨廷和迁调南京,降为南京吏部左侍郎。
皇帝怠政,国事朝政悉数决于刘瑾一人,包括对朝中大臣的任免。
刘瑾再次向朝臣们展现了他一手遮天的权势,强权面前,连内阁大学士也不能捋其虎须,杨廷和便是下场。
收到调令的杨廷和也不辩解,更没抗议,默默地回府收拾了行李,第二天便离京往南京而去。从头到尾温顺得令人意外,连刘瑾都感到蹊跷。
秦府内堂。
秦堪的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脸带笑意,静静听着李二的禀报,越听嘴角的笑容越深。
“侯爷,刘瑾如今可愈发无法无天了,连内阁大学士他都说免便免,这世上还有谁能制得住他?”李二忿忿道。
李二的怒气自然不是因为同情杨廷和,受秦堪的影响,这些老部下们对文官的好感也不多,李二更多的是担忧,为秦堪而担忧。
权力这东西是此消彼长的,对方越强大,自己只能更弱小,刘瑾如今越来越势大,任何人不敢轻触其锋芒,反过来说,侯爷的权势便只能一弱再弱,一退再退。
这绝不是好兆头。
令他费解的是,秦侯爷的笑意却一直挂在脸上,而且绝非强颜欢笑,是发自内心的冷笑。
“刘瑾……这是在作死啊。”秦堪悠悠道。
李二喜道:“侯爷何出此言?”
秦堪伸出手,却发现离李二的肩膀还有一段距离。
对秦堪的意图心领神会的李二急忙凑近,并且悄然矮下身子,让侯爷拍得惬意,拍得顺手。
秦堪赞许地笑了笑,轻轻拍着李二的肩:“大人物的事情,你们别跟着掺和,告诉丁顺,明晚本侯宴请京师城中各大商号的掌柜,让丁顺安排妥当。”
“是。”
“郊外农庄里那五百少年怎样了?”
“每天大鱼大肉,身子都养壮实了,请了几位落举的老秀才当夫子教他们读书识字呢,如今这些小兔崽子们倒有几分读书人的模样了。”
秦堪笑道:“他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再过几个月,让他们开始接受严酷的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