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微笑着,眼中杀机毕露:“将宋掌柜和户部主事刘应嫡一并拿入诏狱,此案不必经刑部和大理寺,得口供后定通敌资敌之罪,二人菜市斩首,并罚没店铺家产充入国库,家眷打入教坊司,三族族人三代不得参加科考。”
“是!”丁顺抱拳,然后一扬手,雅阁外早已等候的锦衣校尉如狼似虎般冲进来,将瘫软如烂泥般的宋福锦押走。
雅阁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众掌柜面色惨白,身躯颤抖,绝望地彼此对视。
秦堪展颜一笑,道:“破坏气氛了,本侯的不是,来,咱们喝酒吃菜,今晚本侯特意宴请各位,桌上皆是难得的山珍海味,各位不可辜负了本侯的一片心意呀。”
众掌柜无言惨笑。
这种时候谁还吃得下菜,喝得进酒呀。
每人手上都有一张纸,纸上详细记录着他们干过的一件件非法事,他们贿赂过什么官员,幕后为他们撑腰的官员是谁,曾经做过什么掉脑袋的买卖,为了利益害过多少条人命等等,一桩桩一件件写得清清楚楚。
资本的积累充满了血腥和暴力,从古至今皆然,在座的商人里,谁没干过几件抄家砍头灭族的亏心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干出来后谁有本事能将它盖得严严实实,天衣无缝?
以前他们敢干这些事,是因为他们不怕被追究,在座的掌柜谁背后没有给他们撑腰的官员?朝中六部,通政司,都察院,大理寺,甚至连内宫管事太监也被这些无孔不入的商人渗透进去了,拔出萝卜带出泥,试问满朝上下,谁敢冒着跟京师所有官员为敌的危险查办他们?
万万没想到,居然真有人敢查他们,而且是圣眷正隆,手握重权的锦衣卫指挥使兼当朝国侯。
别人不敢办,但这位国侯可就说不准了,刚才被押下去的宋掌柜不就是被这位侯爷一言而定了生死吗?
据说这位侯爷当初一声令下,东厂数千番子说杀便杀,眼都不眨一下,连东厂都敢下屠刀的人,在乎杀他们几个卑贱的商人?
众掌柜越想越绝望,冷汗不断从额头后背潸潸而下。
当权力不能再成为他们的倚仗的时候。这些商人底气全失,此刻的他们,跟一只关在笼子里待宰的猪没有区别。
下辣手杀鸡儆猴之后,秦堪很快便镇住了雅阁里的气场,此刻他气定神闲地慢慢啜了口酒,满足地叹了口气。
“各位掌柜,请酒。”
众掌柜浑身一颤,接着非常有默契地同时面朝秦堪跪下。
“贱民知罪,求侯爷饶命!”
“您说什么贱民不折不扣照办,只求侯爷饶贱民一命。贱民知罪了!”
“侯爷。侯爷饶命!”
秦堪不慌不忙看着跪满一屋子的商人,俯下身看着离他最近的张掌柜,笑道:“说来张掌柜更厉害,听说您搭上的可是工部的某位侍郎。啧啧。腰也粗了。胆也肥了,比宋掌柜有出息多了。”
刚才一脸沉稳淡定的张掌柜此刻却像只乞怜的老狗般不停朝秦堪磕着响头,磕得额头鲜血直流仍不敢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