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朱厚照和刘瑾的注意力已完全放到豹房的修建工程上。秦堪也去工程现场看了几次,工程端的非常庞大,工部目前已调用民夫万人,开始了地基工程,用时不用一年,京师太液池西南岸将会平地拔起一片雄伟的皇家建筑,这片建筑在历史上将留下浓重的一笔。
秦堪最近也忙里偷闲,没去北镇抚司应差,锦衣卫一应公函信书,皆由校尉送到侯府批示。
不过清闲得不够久,在家只休息了几日,北镇抚司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月前天津卫闹白莲教,教徒纠集民众冲击天津卫官府,被贬到天津当千户的原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奉命严查,结果查了半月没查出名堂,反而深夜被刺,锦衣卫飞马禀报,牟斌被刺伤口在小腹,是江湖人士用一种名叫“吹箭”的东西射出,箭矢虽小,但在这个外科并不发达的明朝,小小箭矢完全射入了小腹里无法取出,伤势严重之极。
秦堪颇为愤怒,给天津卫去了一封措辞严厉的训斥信,并且命身边最得力的心腹丁顺亲自赴天津,将这伙无法无天的邪教剿了。
丁顺顶着秦堪的怒火,领着数百名锦衣卫匆匆忙忙离京。
秦府内院里,秦堪眉头紧锁,使劲按揉着眉心,家事国事,都是烦心事,感觉自己像陀螺,不停的转,不停的处理着危机,处理得多了,心里不由自主产生一种深深的厌倦。
一双手轻轻按上秦堪的双肩,非常笨拙地用力帮他按揉着,力道很大,秦堪没回头便知道这绝非家里人的手法,杜嫣给他推拿时认穴奇准,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令人舒服得想睡觉。金柳的力道偏轻,如同杨柳拂过水面,手法与其说是按摩,还不如说是,而怜月怜星……不可能是她们,她们通常都是四手齐上。
秦堪痛得直咧嘴,忍不住薄怒地回过头,想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下人丫鬟敢如此不敬。
扭过头,愠怒的眼神忽然一怔。
塔娜咬着下唇。用她那双略显粗糙的手一板一眼给他按揉着双肩,神情认真得仿佛在草原上用刀子给牛羊剥皮……
“停!住手!”秦堪急忙道:“想弄死我给我来个痛快的。”
塔娜停了手,一脸委屈:“你家夫人也是这么给你按的,为何我不能?”
“因为你不
是我夫人,而且手法也很不对,好像在我身上找地方捅刀子的感觉。”秦堪的回答很不留情面。
对于塔娜,秦堪有着另一种相处方法,那就是直爽,蒙古人喜欢直来直去。一切客气话在他们眼里都是虚伪。
所以秦堪不打算跟塔娜客气。
塔娜只好放下手,垂头时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嘴。
秦堪好整以暇地瞧着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什么事直说吧。”
塔娜脸上稍微高兴了一些,道:“我要你在侯府后院开一片草场。我注意看了,侯府厢房后面有好大一片土地荒芜着,撒点草籽下去,明年开春我便可以骑着马驰骋了。”
真是个荒唐却又令人心疼的建议。
秦堪定定注视她许久,缓缓道:“塔娜,你想念草原么?”
塔娜抿了抿唇,却飞快点点头。然后摇头,眼中的哀伤之色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