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走进东厢房,秦堪首先便闻到一股很浓的药味·屋子外一名俊俏少年正蹲在地上熬着汤药,屋内光线有些昏暗,摆设倒破为幽雅,两个书柜一个书案,书案四宝皆俱,内里便是一张简陋的土炕,牟斌穿着一袭白色里衣正强撑着从炕上支起身子·望着秦堪的目光又惭又喜,神情很是激动,眼中却落下泪来。
秦堪急步上前,阻止他下床行礼。
“牟帅······年余不见,别无恙乎?”秦堪深深叹道。
牟斌摇摇头:“下官贬谪待罪之人,可不敢当侯爷‘牟帅,之称。”
“且不论当初恩怨是非,我有如今腾达之日,全托牟帅提携之恩·你是我的老上司,我怎能不敬之礼之?”
牟斌流泪道:“侯爷越是这样说,下官越是羞惭无地·恨地无缝啊。”
秦堪叹道:“当初······你并没错,我也没错,错的是钢刀加颈般的朝局,错的是将我们步步逼进绝境的内外廷,牟帅不必心怀歉疚,那时我是棋子,你是下棋的人,重用或是弃子,存乎一心,棋盘上的风云诡谲·有时候连下棋的人也不由自主的···`··”
牟斌泣道:“侯爷,当初……牟某也是棋子啊!”
秦堪笑了:“既然都是棋子,是非恩怨就揭过去吧,都是身不由己,何必再翻前帐……”
朝牟斌眨了眨眼,秦堪笑道:“其实啊·当棋子挺好的,幸好牟帅也是棋子,比如说上次内外廷联手的结果,棋子都活得好好的,反倒是下棋的人被弄死了,内外廷的老伙伴们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