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和颜悦色道:“李二,认识我这么久了,你觉得本侯是个讲道理的人吗?”
李二挺起胸膛:“当然是!”
秦堪欣慰极了:“要不怎么都说老部下贴心呢,我就喜欢你这种瞎了眼的。”
清理完战场,除了西厂死伤三百余,秦堪的仪仗也死了二百多人,这一战险而又险,秦堪甚至能感到死神的镰刀擦着他的脖子划过,想想今日的伏击,脖颈后都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庆幸之后,秦堪的怒火也随之高涨。
两名锦衣校尉被叫到秦堪面前,秦堪下了几道命令后,两名校尉抱拳上马,匆匆往京师赶去。
天津城外伏击钦差,出了这么大的事,追剿反贼的六卫指挥使也知道了,六人大惊失色,急忙了兵马匆匆往大张庄赶来,见秦堪完好无恙,只是右臂脱臼,六人不由大松口气,彼此互视一眼,一脸的庆幸后怕。
军中大夫小心翼翼地捉着秦堪的手臂,猛地往上一顶,秦堪疼得惨呼一声,脱了臼的右臂终于接上位了。
相关的查缉工作立即展开,不论秦堪如何认定是西厂动的手,该追查还是要追查,堂堂国侯,当朝锦衣卫指挥使差丧了命,这事哪怕秦堪不追究,李二他们也必须要查的,这不但关乎朝廷国法,也关乎秦堪的面子,不可能随随便便算了,否则事情传出去,秦侯爷脾气好到这般地步,刀架脖子上都不追究,于是江湖好汉乐开怀,今天你捅一下,明天他捅一下……
伏击过后,锦衣卫缇骑四出,京师与天津的官道上,不断看到骑着快马行色匆匆的锦衣校尉,带着一道道命令奔赴大明各地。
今年的北直隶不太平,特别是今日白莲教起事后,不论六卫大军如何追剿,剩余的三千反贼却仿佛平空消失了似的,一条人影都不见,锦衣卫从城池一直查缉到乡村,天津附近四县的乡绅和里保一个个召来问过话以后才知道,三千反贼竟脱了官兵衣裳,换上了村夫便装,申时便以三五人或七八人为伍匆匆钻进了山林,然后不知去向。三千人就这样化整为零逃出了六卫大军和锦衣卫缇骑的追缉。
刚被六卫指挥使接回大军营地,秦堪便听到了这个坏消息,目光阴沉地扫了李二一眼,这一眼扫得李二浑身寒毛直竖,一脸羞惭却讷讷不能出声。
进了营地辕门,秦堪在六卫指挥使的殷勤簇拥下直奔帅帐,刚走了几步便听到有人窜出来,指着他大喝道:“秦堪!你看看你把天津搞成了什么样子!天津三卫本来不会反的,就是被你种种手段逼反了,回京之后我定要向朝廷重重参你一本!”
旁边的六卫指挥使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秦堪脚步一顿,冷冷扫了这人一眼,只见他穿着七品蓝袍官服,三十多岁年纪,一脸方正不阿的表情,正义愤填膺地喘着粗气。
秦堪侧过头问李二:“这人谁呀?”
李二眼冒杀机,压低了声音道:“都察院监察御史,李腾……”
怕秦堪不记得,李二补充道:“就是今晚即将要睡梁胜小妾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