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苦笑道:“臣只是觉得陛下和内阁以及朝中诸臣太小看霸州反军了,轻敌必然导致纵敌,许泰将军或许应该更小心一些才是。”
朱厚照若有所思,沉吟半晌,道:“若许泰这次出师不利,朕便任你为总兵官围剿霸州吧,有你出手,必旗开得胜。”
“臣敢不应命。”
朱厚照漫不经心打了一张牌出去,神情忽然有些犹豫,讷讷道:“秦堪,朕……朕最近在京师城里闲逛,认识了一位女子,第一眼见到她,朕便六神无主,只觉得……只觉得……”
“点炮!大三元,陛下,给银子吧。”
牌品是个问题,它直接反映了人品,教牌品不好的人打牌简直等于挖坑埋自己。
朱厚照年岁渐长,但牌品却没有一丝长进,输银子的后果是他直接掀了牌桌,骂骂咧咧地走了,临到最后秦堪也没问清楚他到底看上了哪家姑娘。
三ri后,锦衣卫从霸州传来新的军报,唐子禾和张茂攻占霸州后广贴安民告示,并数落朝廷盘剥虐民,朝堂君昏臣佞等无数罪状,霸州百姓果然应者如云,反军人数从最初的五千余众赫然增至七万余,霸州,河间,真定三府皆破,三地连成一片,反军其势已壮。
朝野震惊,内阁廷议后向霸州增京营兵马四万,朝廷王师共计九万兵围霸州,总兵官许泰向内阁呈送军令状,誓将反贼首领唐子禾,张茂,赵鐩,刑老虎,杨虎等人尽数全歼。
朱厚照和朝中诸臣似乎对许泰充满了信心,收到许泰的军令状后,朱厚照下旨温勉,并赐黄金百两,丝帛百匹。
朝野对许泰的信心自然不是盲目的,许泰有骄傲的资本。
弘治十七年的武科状元,宣府领兵与鞑子作战四年,无论是理论还是实战,许泰都有着丰富的经验,大明一朝自洪武太祖开国后,名将被杀戮了一大批,永乐以后大明名将凋零,万千矮子里面拔高个儿,满朝文武左瞧右瞧,发现诸多矮子里面许泰最高,不由分说便将信心和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君臣满怀信心之时,唯秦堪最悲观。
他和许泰并不熟,但他熟悉唐子禾,这个女人在天津时便从他的层层围剿中逃出生天,短时间内又聚集了三千众兵马继续与朝廷相抗,并很快威震霸州绿林响马,果断出兵攻占霸州城,须臾之间仿佛撒豆成兵,数ri内将反军扩大至七万多人,如此逆天的本事,若说许泰能将她轻松歼灭,秦堪委实不敢抱多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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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ri的寒风夹杂着雪点呼啸而过,凛冽如刀。
满身不自在的秦堪披着厚厚的貂皮大髦,一脸无奈地走在京师的街头,旁边的杜嫣却神情兴奋,欢欣的目光扫视着街道两旁,一双玉臂紧紧抱着秦堪的胳膊,夫妻二人的左右两侧全是侍卫,前面却赫然是风流才子唐寅。
今ri唐寅的模样委实跟“风流才子”没有半分关系,他走路时半弓着腰,一脸讨好的笑容走在前面引路,情形如同汉jiān二鬼子引皇军进村似的,连秦堪都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得远远的,以免让人发现自己认识这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