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秦堪是痴情种子,就像别人当着面赞他是正人君子一样,未免有骂人之嫌,秦侯爷活了两辈子,这一世且不提,上一世沾花惹草床伴无数,电脑里种子倒是有,但痴情种子却委实跟他没有半分关系……
“既然中下两策皆不合陛下的意,臣这里只有一条上策了……”
“快说!”
秦堪叹道:“陛下,追求女子取不得半分巧的,以真心换真心才是王道,相识,相知,相爱,这些过程一样都不能省,它们合在一起才叫完美的男女之情,陛下与刘良女的相识无疑开了一个坏头,接下来陛下应该努力消除你和她之间的误会……”
朱厚照jg神一振:“这话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朕如何才能消除误会?如今她一见朕便皱眉头,那一脸嫌恶的样子好几次逼得朕差点跳河……”
“yu消除误会,陛下首先就要把姿态放低,放到和她一样低的位置上,那些前呼后拥的侍卫,还有陛下一身富贵公子的打扮,以及鼻孔朝天的纨绔模样,这些都要改掉,否则你很难入她的眼,刘良女出身贫寒,最底层的百姓往往对富贵人家不是敬畏就是憎恨,若陛下一直这般高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只能令刘良女对你越来越嫌恶,臣甚至猜测如今刘家父女也许正在酝酿离开京师的打算,躲你躲得远远的。”
朱厚照面容苦涩道:“朕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呀,为何这么招她不待见?”
“她不是不待见你,而是怕你,底层的百姓对富贵人家总会有一定的防备心理,陛下可以试着放下架子和她说说话儿,给她的小酒肆搭把手帮帮忙,一边忙活一边跟她拉拉家常,以前的误会不难消除,唐寅虽然人品有问题,但这一点上他比你做得好……”
提起唐寅,朱厚照的脸迅速一黑,接着不知想起什么,脸蛋又一垮,没jg打采道:“你说的这些朕也试着做了,昨ri朕又去了酒肆,想学唐寅那样先从刘良女的父亲身上着手,于是朕卷起袖子帮忙,结果刘良女立马出来拦住我,并且……委婉地拒绝了我。”
秦堪笑道:“既然‘委婉’拒绝,说明她怕伤你面子,多少留了几分情面,你们之间的误会还是有可能消除,……她是怎样委婉拒绝你的?”
朱厚照的脸已黑得跟包公似的,犹豫半晌,咬牙道:“她说……‘滚!’”
霸州。
接连一个多月,霸州战乱不休,从最初的五千反军出其不意攻占霸州城,再到各方绿林响马盗纷纷投奔,聚众七万余,反军渐渐势大,最后朝廷派许泰征剿,四万京营jg锐官兵连续攻城七ri,在反军首领唐子禾的帷幄下,两万反军坚守霸州城七人ri,霸州城纹丝不动,寸土未失。
许泰分兵五万救河南和山东的两支大军尚未传回消息,情势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战争永远是政治的延续,这两年刘瑾执掌司礼监做过太多恶事,仅为皇庄圈地占田这一条便令百万农民失去土地沦为流民。
自古以来流民是最危险的群体,这个群体吃不饱穿不暖,苦苦挣扎在生存线上,活着只为一口吃食,若有人登高一呼,这些离死亡只差一线的流民们不论是为了吃粮饷还是心怀对朝廷的滔天恨意,他们都不会拒绝推翻这个害他们家破人亡的朝廷,造反,本就是走投无路的选择。
唐子禾在民间最底层长大,她很清楚的知道百姓爱什么,恨什么,需要什么,分兵取河南和山东的两支反军,其用意不仅仅只是取河南和山东,这两支反军是燎原的星火,是希望的种子,北直隶到河南和山东这两条路上,星火将点燃每一处村郭城镇,一个点慢慢变成一条线,一条线再慢慢扩大成一个面,唐子禾如今所做的,就是这件事。
连ri守城,城外许泰的四万大军和城内两万守军陷入胶着对峙之势,谁也奈何不了谁,战事毫无进展,连攻七ri后,许泰不得不下令围而不攻,因为这七ri来京营付出的伤亡代价太惨重,而且徒劳无功,强行攻城显然不是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