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朱宸濠的幻想,朱宸濠不满地皱起眉,冷冷望向门外,不论来者是谁,他都决定将其杖毙。
一名王府侍卫满面惶急,跌跌撞撞地抢进门来。
“王爷,不好了!一名陌生女子带着唐寅逃离了王府……”
“什么?”朱宸濠勃然变色。
“还有,唐寅走之前把您的二公子扔井里去了!”
秦堪坐在豹房的主殿内,静静等着朱厚照出现。
当南昌城第一道用八百里快马传来的急报搁在秦堪案头上时,秦堪知道不能再等,也不能再瞒了。
一个包藏祸心的藩王,即将举十万大军发动谋逆战争,朝廷若还不抓紧时间准备,将来被战火荼害的百姓会越来越多。
好在朱厚照曾亲自下旨命厂卫严查宁王,有了这句话,秦堪不管带来任何消息,都不会引起皇帝的猜忌,这也是秦堪今日面君的底气。
殿侧屏风后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朱厚照打着呵欠出现在殿内,团龙金袍上的那条龙似乎也和朱厚照一样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
“为何选在大中午的跑来?不知道朕这个时候正是打盹儿的时候吗?”朱厚照不满的瞟了秦堪一眼,顺手接过宦官奉上的一盏浓茶漱了漱口,然后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宦官适时奉上第二盏茶,朱厚照揭开茶盖,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
“陛下!宁王马上要反了!”秦堪冷不丁开口大喝。
“噗——咳咳咳……”朱厚照一口茶水喷出,接着咳得撕心裂肺,面孔瞬时涨成紫色。
秦堪喝完这一句话后便不说话了,同情地看着咳得死去活来的朱厚照。
盈满则缺,泰极否来,古人的话果然没错,做人活得太安逸要遭报应的,秦堪自己已很久没尝过睡午觉是什么滋味了……
宦官忙不迭在朱厚照背上又拍又抚,同时还不忘扔给秦堪一个怯怯的嗔责眼神。
朱厚照咳了很久终于顺过气,一把将宦官推远,腾地站起身,面色狰狞地瞪着秦堪:“你刚才说什么?”
秦堪好整以暇道:“臣刚才说,宁王马上要反了。”
朱厚照惊道:“怎么可能?朕待宁皇叔不薄,他为何反朕?”
秦堪淡淡道:“或许宁王仍觉得你待他不够好,至少你没把皇位送给他……”
说着秦堪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递上前。
“陛下,宁王确实要反了,据锦衣卫密查,这些年宁王大肆搜刮南昌百姓,南昌城几乎被他搜刮得十室九空,宁王府囤积了大量的钱财和粮草,同时宁王这几年招兵买马,暗中招揽江湖莽夫,盗匪和鄱阳湖水贼,终日操练不歇,目前这些人分散在南昌附近,人数已多达近十万之巨,臣今日上午收到锦衣卫的密报,宁王府近日宾客出入频繁,这些人进了王府往往彻夜不出,通宵达旦商议不停,南昌城的锦衣卫探子估计,宁王发动叛乱就在这几日了……”
朱厚照垂头定定看着手上的密报,然后抬头睁大眼睛看着秦堪,惊骇的神情迅速从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极度的愤怒和杀机,面孔渐渐涨红。
“朱宸濠,乱臣贼子,该杀!该剐!”朱厚照握拳嘶声咆哮。
“陛下息怒……”殿内所有宦官宫女们全部惶恐跪地。
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朱厚照将密报狠狠揉成一团扔远,泣道:“乱民四起,烽烟处处,连朕的宗亲藩王也一个接一个造朕的反,朕到底多不得人心,令天下皆来反我!”
秦堪叹道:“陛下没错,错的是藩王的野心,他们的野心跟陛下毫无关系,只不过恰好利用了陛下年幼生涩,根基不稳,心存侥幸故而起事……”
抬头看着泪流不止的朱厚照,秦堪加重了语气:“陛下,振作起来!哪里有了叛乱咱们就平定哪里,历朝历代的帝王治下谁没有经历过叛乱?汉武唐宗焉能免哉?帝王可施甘霖雨露,亦可降灭天雷霆,路不平,碾过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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