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知己了,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笑容都能看出其中的味道,酒肉朋友可做不到这一点
“不要在意我笑容里的细节……”秦堪摆摆手,笑问道:“抓到朱宸濠开不开心?”
“开心”
“意不意外?”
“……意外”
“如果有人要把你的功劳全抹了你答不答应?”
王守仁一呆,随即一只脚往后退了一步,摆出血溅五步的姿态:“我把他阉了!”
秦堪苦笑,圣人不是和尚,不可能真正做到淡泊名利,更何况这功劳是他深入敌后用自己的命搏来的,谁抢他就敢跟谁玩命
“这个人阉不得,阉了他咱们大明就完了……”
“谁要抹我的功劳?”王守仁愤而追问
“当今皇上”
王守仁呆赚朝堂里无论忠臣歼臣,名字都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却万万没想到要抹杀他功劳的竟是当今皇帝
“为何?”王守仁愤怒了
“因为朱宸濠本应由皇上亲手活捉,你抢了他的风头,我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王守仁明白了,他是聪明人,秦堪只起了个话头他就全明白了
垂下头,王守仁久久不语,神情郁闷
“朱宸濠已被拿下,事已至此,陛下打算怎么办?”
秦堪叹了口气,朱厚照的荒唐想法他都没脸说,但却不能不说
“陛下打算……把朱宸濠放了,然后再跟他打一仗”
王守仁被这个昏庸的计划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眉梢一挑便待打算发飙,秦堪急忙拦住了他,给了一句不算安慰的安慰:“……再打一仗这个念头太混帐了,在我的劝说下,陛下接受了不打仗的提议,不过他要跟朱宸濠单挑”
王守仁再次沉默,愤慨无奈纠结的样子,活脱像被小三逼着休妻的中年男人
秦堪脸上微微发热,替朱厚照臊的,见王守仁久久不发一语,不由忐忑道:“阳明兄觉得如何?表个态呀”
王守仁重重叹气,仰天悲愤地喊了一句秦堪很早就想喊的话
“先帝啊——”
王守仁最终还是屈辱地答应了这桩荒唐事,容不得他不答应,圣人也拗不过皇帝,两千多年前的孔夫子够圣了吧?还不是被各诸侯赶野狗似的赶来赶去,后人为了美化这段历史,美其名曰“周游列国”,也不知这算不算最古老的高级黑
王守仁和孔夫子一样无力抗争强权,只好选择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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