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正中,朱厚照面色苍白躺在床榻上,身上仅着明黄绸缎里衣,只能从他略带起伏的胸膛才看得出他还活着。
秦堪进殿第一眼便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万分酸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陛下被救起来后便一直这般模样,杂家和谷大用他们每日跪在床榻前跟陛下说话,怎么求他都不醒,登基十四年,跟朝臣斗,跟反贼斗,跟鞑子斗,斗了这些年,内外皆是骂声,杂家知道,陛下累了,他是不愿醒来呀……”张永擦着眼泪,越说眼泪落得越多,最后索性捂着嘴低声呜咽起来。
秦堪看着毫无知觉的朱厚照许久,开口时声音异常沙哑。
“张公公,烦请命宫人置酒来,我陪陛下喝几杯。”
张永边擦着眼泪边点头,转过身便吩咐酒菜去了。
未多时,几名宫女合端着一张矮脚木几进殿,搁在朱厚照的床榻边,众人将酒菜一一置于桌上,寂然无声地行礼退下,张永亦识趣地跟着退出殿外。
殿内还站着一群穿着官衣的老迈太医,被张永临走前眼睛一瞪,众太医也忙不迭地退出了大殿。
偌大的殿内只剩秦堪和朱厚照二人,秦堪怆然叹了口气,呼出胸中一腔浊气,轻轻一撩衣袍下摆,盘腿坐在大殿光滑如镜的地板上,伸手执壶给桌上两只精巧小盏儿斟满了酒。
举杯,望定朱厚照那张苍白沉默的面容,秦堪未语泪先流。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陛下,君臣手足十余载,你怎忍弃了江山,弃了故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