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与程家庄子的五千援兵终于在城破前的最后关头赶来了。
战事绝地逆转,五千骑兵左右包抄敌军侧翼,策马冲锋的当口,敌军阵型便全乱了。
三万西域联军,集结了西突厥,高昌,龟兹,甚至还有更遥远的大食等国军队,原本的计划是三个时辰内拿下西州,然后据城而守,推进防线,高昌国使节再入长安面见大唐皇帝,陈述西州曾经的归属,师出既有名,大唐皇帝陛下也无法再兴兵收复,这座城算是彻底从大唐的版图中分离出去。
占了西州城,等于将丝绸之路的西面半段彻底掌握在手中,这条丝绸之路的话语权从此不再是大唐一言而决,因为这座城的归属,大唐和诸国在西域的战略布局将会全部被打乱洗牌。
计划只是计划,原本打算三个时辰拿下的西州,西域联军整整打了半个多月仍未打下来,反而因一个小陶罐的出现而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这半月来,李素和守军守得辛苦,攻城的西域联军也不轻松,因为火器的出现,西域联军至少有近万伤亡,不仅如此,士气也异常低迷不振,毕竟一座脆弱的城池攻打了半个月都没打下来,对将士的尊严和自信的打击是非常巨大的,他们可能已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怀疑得最严重的估计是主将阿木尔敦。
伤亡巨大,士气低迷,而且在即将攻破城池,离成功仅只半步之遥的最后一刻,大唐援兵忽至,主将不得不将正在攻城的将士们紧急召回中军阵……
这一切变故又对已然低迷的士气造成了一万点补刀伤害,于是,当程处默和田仁会领兵对敌军左右侧翼包抄并发起冲锋时,西域联军顿时全乱了。
分兵两处,如同两柄锋利的匕首,狠狠插向敌军的侧翼,阿木尔敦下令紧急收缩两翼,中军结阵防御,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玉门关和程家庄的将士正是养精蓄锐而来,无论体力和士气皆处于巅峰,况且大唐府兵在这个年代几乎已是无敌天下的存在,以少击多更是他们的强项。
敌军侧翼收缩没来得及完成,程处默和田仁会已领兵插入了敌阵中,然后,便是无数逃窜,杀戮,惨嚎,以及人仰马翻,一阵厮杀过后,唐军破阵,侧翼败退,中军已乱。
战事已没有了悬念,程处默和田仁会领兵分别在敌军左右侧翼狠狠捅了一刀,这一刀插得够深,直接穿过侧翼,二人在敌人中军后方会合,然后两支兵马合为一支,像一支离弦的利箭,朝中军阵狠狠射去。
当第一个联军士兵受不了这巨大的恐惧刺激,扔下兵器抱头朝西面逃窜时,这场战事的结局已定,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如同瘟疫般迅速传染至全军,很快,数百数千敌军扔下兵器跑了,有的见跑不掉,索性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双膝跪地,双手摊开匍匐于地,标准的投降姿势,等待唐军接收。
从程处默田仁会领着援军从西州的西北角出现,再到后来的冲锋,包抄侧翼,直插中军,到最后西域联军兵败……从头到尾战事便呈一面倒的趋势,援军毫无悬念地冲破了敌人的中军,一路高歌猛进。
程处默从率领程家庄子一千老兵离开长安上路开始,心中便憋着一口气,这口气不仅仅为了李素,也为了向老爹和朝堂所有叔伯国公们证明自己,毕竟这些年来,说起大唐斩将夺旗的英雄将领人物,总是那些叔伯们包括他老爹抢尽了风头,每一战说起破敌多少多少,斩敌多少多少,引来长安臣民一阵惊叹赞颂之声,最后便是满城欢欣鼓舞。
然而说起长安城的将门之子,长安城对程处默的看法便大不一样了,闯祸,欺凌,砸店,掀摊等等,十足的恶霸败家子形象,至于优点……恕处默耳背,这些年还真没从外人嘴里听到任何真心褒扬他优点的评论,老爹在战场上打下的赫赫威名,他这个嫡长子却轻松败光,仿佛他程处默存在于世上的唯一技能便是百分百空手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