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嘴张了几下,发现太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只好泄气地垂头:“臣懂了,臣谢陛下厚赐。”
“滚!”
出了宫,李素满心郁闷。
转身回头看看巍峨庄穆的太极宫门,左看右看不顺眼。
赃物,不义之财……啧!
李素鄙夷地撇了撇嘴,一种被皇帝合理合法洗劫的失落感骤然袭上心头。
真怀疑自己家的库房连通着国库,库房里的钱财一旦稍微多一点,莫名其妙便流进了国库里,都说花钱如流水是败家子行径,可李素并不花钱,库房里的钱财仍如流水东去不复返可就实在不合情理了。
朝宫门投去鄙夷的眼神,然而并没有任何用处,被洗劫的事实令李素整个人都变得颓然无比,垂头丧气地朝外走去。
上马前行,部曲们紧跟其后,穿过仁寿坊的坊门时,李素发现王直静静站在一条暗巷的巷口,朝他微笑。
李素皱了皱眉,扭头朝方老五等人眼色示意,然后下马,独自一人随王直走进暗巷,方老五等人则将巷口严严实实堵住。
“有事?”李素直奔主题。
王直点点头:“这几日仔细查过了,苦主黄守福往上查了三代,都无人在朝为官,典型的商贾人家,此事看来不是苦主在背后兴风作浪,挑起是非的另有其人……”
李素神情平静地道:“这个我猜到了,苦主确实是苦主,不过害他的不是我老丈人,我相信老丈人的品性,天大的仇怨也下不了狠手杀人。”
王直道:“还有,这几想方设法接近刑部的官员,我一个得力的手下平日与坊官关系不错,通过那个坊官终于认识了刑部的一名差役,这名差役当日曾随同侍郎韩由上门锁拿你丈人,并且将店中一应掌柜伙计全拿下狱,还扣下了一部分售卖的茶叶回去找仵作验毒……”
李素面色微动:“结果如何?”
“给那差役使了钱,送了一百贯,差役终于松了口,他说,当日查抄你老丈人的店后,带回去的茶叶马上叫来了仵作验过,仵作当时并未查出茶叶里有毒,可是第二天……仵作递上去的结果,却称茶叶里有毒。”
李素露出冷笑:“有点意思了,验的时候无毒,第二天有毒了,那位仵作是什么来历?”
王直苦笑:“不管什么来历都没法查了,因为那位仵作突然死了,就在今日上午,大理寺卿孙伏伽已将仵作的尸首带回了大理寺。”
李素眼皮一跳:“又灭口?”
王直叹道:“灭口是没错,但是,今日开始,长安市井里忽然又多了一个传言,说黄守福的死与许家无关,据说是黄守福的妾室传出来的话,说是案发当日黄守福并非未进食水,而是喝茶前吃了一碗参汤,里面似乎多加了几味相克相冲的药材……”
李素闭上眼,沉吟片刻,冷笑道:“很好,看来幕后主使之人已怂了,要息事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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