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场谋杀的背后,藏着一出出扭曲的爱与恨,和往往只在闪念间的差错。
它们共同酿造人世间癫狂的一页。
“这是一个源自孩子的谋杀,也是一个由孩子最终揭露的谋杀。”
“那个绿色的恐龙玩偶,告诉了我们一切。”
真相推理完毕以后,他们沉默了许久。
在霍染因不知道的时候,一场厮杀因他而起;在霍染因不知道的时候,这场厮杀的真相也由他埋下。
这个与霍染因相关而又无关的罪恶,在今天划下句号。
实验室送出报告。
霍染因翻开,素白的底,漆黑的字:
依据DNA检测结果,霍染因与许成章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性为,99.9999%。
第一九四章
“……接下去还有不少事。”霍染因合上报告。
纪询看着霍染因。
他觉得霍染因在此刻合该吃惊、怀疑、愤怒、崩溃……什么情绪都好,总该有点儿情绪。可霍染因什么情绪也没有。
对方只是异常冷静地说出这一席话:
“文成虎的死因和凶手都弄清楚了,但按照我国法律,凶手在已经死亡的情况下,是不做立案处理的,换而言之,我们待会得去警局,把这整个过程复述一遍,接着案子就可以封存了。”
所以霍染因面对这个直接造成了他整个童年全部不幸的真相,毫无触动吗?
恐怕不是。
只是有些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学会了主动表达;有些人在成长的过程中,被迫隐藏情绪。于是再湍急再汹涌的苦痛,都成了冰层下缄默的水流,悄无声息,不见天日。
纪询上前拥抱霍染因。
如果言语的安慰在此时太过轻薄,至少人体的温度能将些许坚冰融化,能让沉没在暗不见底水流中的霍染因,抬头喘上一口气。
霍染因的肩膀僵了下,继续说话,语速快了一些:“这个案子结束以后,就该处理港口爆炸案,我们也可以准备回宁市了。”
“是啊,案子是办不完的,不过在你手里,总可以手到案除。”
“一趟比预料之中漫长很多的旅程。”
“与其说是旅程,不如说是它市公干。虽然颇多曲折,但我们都没有浪费时间。”
霍染因说一句,纪询答一句。
他感觉到怀中僵硬的躯体慢慢软化了,他也注意到医院里的人正在打量他们,他还注意到服务台里头,女护士偷偷看着他们,朝他做个手势,看样子是在询问:
要不要一杯热水?
他冲护士微笑,感谢这份微小但珍贵的善意,并更加用力地抱紧霍染因。
终于,霍染因不再提工作,说案子。
埋首肩侧的人开口,声音微哑:
“今天是3月20日,春分,正好扫墓祭祖,你陪我去我父母的墓前走走吧。自他们死后,我从来没有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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