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中堂的柳先生一动不动,像尊沉沉的老人石。他是在想,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孟负山揣测着,也分析现在的情况:
船长室被破坏意味着船彻底丧失了航行能力;监控探头和设备的损坏,让柳先生的“眼睛”瞎了一大半,无线电及卫星电话都不能使用,让柳先生的“耳朵”也步上了眼睛的后尘,当然,也意味着柳先生不能直接向外界求援。
这座海上的豪华宫殿,似乎真的变成了孤岛。
不过损坏甲板下的那扇门是为了什么?
是顺手为之,简单的制造破坏吗?还是不想让柳先生拥有太多的武装力量?孟负山站在角落,身体半天不动,眼睛则一刻不停,已经将现场所有人都收入眼底。
很多人都下去了。
老板、女人、保安、侍应、医生。
可以说船上九成的人,此刻都在甲板底下,参加“游戏”,包括纪询。
“搞什么?女人都不见了,我们不参加游戏的连女人都不配有了吗?”站在现场的八个老板大声抱怨。
带着两个私人保镖的柳先生眉心紧锁,他没有说话。这时昨天晚上介绍“游戏”时,呆在柳先生身旁的三个面具老板,也带着各自的私人保镖走下来。
正好在这时,又一个船员奔进中堂,带来最新的消息:
“柳先生,挂在侧弦的救生艇都没有了!”
柳先生霍然扬眉。
孟负山也在同时间抓到了这场破坏真相——
救生艇的消失,意味着有人乘坐救生艇逃跑。
这就说得通了,毁掉大船的动力,截断和外界的联络渠道,隔绝柳先生的人手,并带走所有的救生艇,所有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防止柳先生盘查追捕他们。
那么逃跑的人会是谁?
女人和船上的员工。孟负山得出结论。这艘船上,唯有女人想要逃跑,她们说服了一个到几个员工,做出了这场破坏,然后用救生艇逃生!
孟负山想顺了头头尾尾,发现柳先生的眉心也舒展开来。柳先生放松了,理所当然,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才是可怕的敌人,因为人的想象最擅长添油加醋,会给未知赋予很多奇幻色彩,而一旦敌人曝光到阳光底下,当眼睛清清楚楚地看见他,他就变成了一个简单的麻烦,无非大小的区别。
对柳先生而言,目前的敌人,虽然制造出不少问题,但他们只是个虱子般的小麻烦。
孟负山突地朝带面具的老板群中看了一眼。
没有一个老板看着他。
但刚才感觉到的视线不是错觉,他在暗中观察这条船的时候,这些老板里,也有人在暗中观察他。
为什么?他露出了什么破绽吗?
柳先生开口了,声音很温和:“大家不要担心,船上确实出了一点小事故,但我们可以解决。”
“怎么解决?”老板中有人不满,“现在都不能和外界通讯了!”
“这是因为有人在船上开了信号干扰仪,只要把它们找到,通讯就恢复了。我的人手会尽快将这事情处理完毕。”
“这里就剩下七个保镖,他们要找整艘船,太为难了吧。”另外一位老板似乎在嘲讽。
“还有人。”柳先生笑了笑,目光看向三位带保镖的老板。
这次上船,因为是妈祖诞辰有“游戏”,所有的老板都没有带私人保镖,除了柳先生身旁的这三位。
三位老板也明白柳先生的意思,一摆手,示意身旁跟着自己的保镖和柳先生的人会和,这样,保镖就变成了十个人。
十个人相较正常情况,还是非常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