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拨转马头,然而挨了鞭子的随从却仍死死地拉住马儿的缰绳,倔强地一动不动。
紫奴大怒,扬手正要继续抽鞭子,但看到随从那张坚毅毫不动摇的倔强脸庞,紫奴默默地放下鞭子,叹道:“前面便是庆州城门,我们快去城门请守将调兵驰援,如何?”
随从这才松手:“好。”
交涉的过程并不复杂,李钦载很早以前送给她一面代表身份的象牙腰牌,再说李钦载如今已是名满天下,无人不识。
庆州城守将确认了腰牌后,毫不犹豫地调集了两百余骑兵,随着紫奴出城,朝峡谷飞驰而去。
一路疾行,狂奔十余里,迎面遇到一人一骑,紫奴远远望去,却正是尉托。
尉托无力地趴在马背上,后背插着一支箭,他的身后,还有十余骑追赶着,不时还朝尉托射出一两支冷箭。
紫奴大急,朝守将道:“他们便是伏击我们的人,快!”
守将一挥手,身后的两百余骑兵立马从左右两边包抄,几支投枪从骑兵手中扔投而去。
追赶尉托的十余敌人见乌泱泱来了数百人,顿知不妙,于是拨转马头四散而逃,两百余骑兵则分兵而追。
尉托已奔行到紫奴面前,马儿不知是否受了惊,仍没头没脑朝紫奴撞去。
紫奴多年漂泊,练就了一身绝佳骑术,见状身子顿时从马儿的一侧倾倒下来,保持与尉托并肩同行的速度,然后俯身使劲拽住缰绳,许久后,尉托的马儿终于停下,不安地喷着响鼻,马蹄不停地刨地。
将失去知觉的尉托从马背上扶下来,紫奴看着尉托后背插着的箭矢,不由痛心万分,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尉托,你醒醒!”紫奴唤道。
尉托努力睁开眼,见紫奴安然无恙地蹲在他面前泪流满面,不由欣慰地笑了笑。
“殿下无恙……我便安心了。”尉托虚弱地道。
“莫说话了,我派人给你请大夫,你……”
“箭已入肺腑,救不了啦,”尉托潇洒地一笑,道:“以后,怕是不能陪殿下四海漂泊了……”
紫奴心痛大哭。
这些年无论是四处漂泊,还是寄身吐蕃禄东赞门下,尉托都一直陪着她,保护她,无怨无悔。
紫奴心里一直将他当成亲兄长,她想过此生或许会有生离,但从未想过竟是死别。
当初戏言一起游历天下,看遍山川,吃喝到老,戏言犹在耳,斯人却凋零。
“尉托,伱要活着,听到了吗?要活下去!”紫奴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