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苦笑几声,叹道:“您莫宽慰老汉,老汉知道,它肯定是个非常特别的东西,这两日听官兵们闲聊,说它的收成非常高,李县侯,它究竟有多高?亩产能有八百斤吗?”
李钦载笑了笑,道:“保守估计的话,亩产能有五千斤以上,若是种在良田,又侍弄周到的话,亩产破六千斤也不难,这东西见风就长,神滴很。”
老农大惊,倒吸一口凉气:“五千斤?李县侯怕莫不是在诓老汉吧?世上怎么可能有亩产五千斤的粮食?”
李钦载认真地道:“不开玩笑,它真有。”
老农瞠目结舌,喃喃道:“它若真有五千斤的亩产,天下从此再无饥荒……”
随即老农目光灼热地看着李钦载,道:“听官兵们说,这种新粮食是李县侯弄来的?”
“是,过程很坎坷,”李钦载黯然叹了口气:“为了得到它,我们付出了人命的代价,它种在土里是带着血的,所以还要拜托老人家,一定要小心侍弄,莫让英雄的血白流。”
老农咬牙,狠狠点头:“您放心,老汉就算死也不敢让它有丝毫好歹。”
沉默片刻,老农突然朝那片冒了绿芽儿的土地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眼里冒出了泪花儿,颤声道:“若亩产真有五千斤,天下的百姓再也不用挨饿了,旱涝灾年也不会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李县侯,您可为世间百姓攒下了大功德啊!活命百万之恩,应受万家香火供奉。”
“回头老汉就跟村里的乡邻说,咱们为您立生祠,供长生牌位,您就是天下子民的大恩人。”
李钦载苦笑道:“大可不必,你们不挨饿,我也就安心了,好好侍弄庄稼,夏末收成的时候,咱们算算产量,争取多留些种,慢慢向关中普及。”
朴实的老农嘴拙,不知如何表达感激之情,跪拜了番薯后,紧接着又朝李钦载跪了下来。
李钦载急忙将他扶起,老农执意要继续拜下去,二人在田地间互相拉扯不清。
嗖啪!
一支利箭突然射出,一只没招谁没惹谁纯粹路过的鸟儿死不瞑目地栽落在地。
神射手面无表情地收弓,既萧瑟又寂寞地望向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