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县令这一趟来得冤枉。
工部官员发现李钦载这群人来历不凡,绝不像是寻常庄户,再三核对名册后,还是不放心,连夜派人向渭南马县令查实。
派去渭南县衙的人将李钦载的模样气度描述了一番,马县令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
听人描述的样子,这货分明就是李县侯本侯啊。
至于李县侯带去的人,那么年轻,穿着粗布衣裳却一个个公子哥气派,马县令自然知道李钦载在甘井庄办了个学堂,收的弟子不是皇子便是权贵败家子,来头一个比一个大。
现在李县侯居然带着这些弟子去工地搬砖?
你们会玩是你们的事,特么别连累我好不好?
你们无论是谁在工地上划破了个口子,对马县令来说都是弥天大祸。
你辖下的人,跑到蒲州的工地上受了伤,自己在脖子上抹一刀以谢天下吧。
没错,人治大于法治的社会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确定是李钦载和那些富贵弟子后,马县令立马从渭南县衙出发,赶了一夜的路,来到蒲州的行宫工地上。
一边擦着脑门的冷汗,一边朝李钦载行礼,目光不经意一瞥,特么的!四皇子郇王殿下,七皇子英王殿下,还有契必大将军的次子,上官侍郎的孙子,许左相的次子……
这特么是怎样的神仙组合啊。
此刻这些权贵子弟一副庄户打扮,穿着粗布短衫,脚上穿着草鞋,白皙粉嫩的小腿裸露在外,上面沾满了泥点儿,脸上也是黑一块红一块。
一群人看起来活脱刚从北方逃难过来,路上顺便还被盗匪洗劫过一遍的难民……
马县令腿都软了,脸色苍白抖抖索索,上前一个个见礼,从头拜到尾,腰都没直起来过。
契必贞与工地的官吏争执,此刻正在气头上,见马县令行礼,契必贞指着他望向李素节:“这货是谁?”
李素节对马县令这种小人物也不认识,甘井庄学堂藏龙卧虎,马县令对甘井庄从来都是绕着走,对这些权贵子弟敬畏莫名,平日里面都不敢见。
“应该是个官儿吧?”李素节打量马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