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年前,大理寺的大牢里关进了一位年轻人,名叫唐戟,我要这个人。”李钦载不客气地道。
杨德裔拧眉回忆许久,终于哦了一声,露出恍然之色。
“本官翻过旧宗,数年前押解黔南的路上,杀了三名官差……”杨德裔缓缓道:“此人杀三名官差居然还没被斩首,看来此桉背后不简单,李县侯确定要提此人出狱?”
“确定。”
杨德裔笑了笑:“既如此,便请李县侯静待消息。”
“两日之内,可否?”李钦载朝他眨了眨眼:“下官给您送的礼可不轻呢,几乎伤了元气了,稍微催促一下杨少卿,不过分吧?”
杨德裔白了他一眼,阖目捋须不再吱声儿,显然已是一副送客的姿态了。
李钦载也笑了,官场上的人说话向来不会说死,总要留下转圜的余地,杨德裔能说出“静待消息”这句话,已是很肯定的承诺了。
于是李钦载道谢之后,识趣地告辞离去。
…………
两天后,大理寺门外,一身破烂衣裳的唐戟慢慢走了出来。
仰头望向蓝天白云和头顶的烈日,唐戟眯起了眼睛,觉得眼睛一阵刺痛,阖目许久才恢复正常。
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
久违的自由的味道。
五六年了,终于重见天日。
出走半生,放出来仍是少年。
李钦载站在不远处笑吟吟地看着他。
想不明白的是,从前世到今生,任何走出大牢的人,首先第一个动作便是深呼吸,然后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做出仿佛拥抱自由的动作。
第一个这么干的人很酷很潇洒,第二个这么干的人有点拾人牙慧之嫌,第三个第四个……就显得很中二了。
如果是李钦载被释放,绝对不会做这个动作,他只会面朝大理寺的大门狠狠地竖起中指,门口没有守卫的话,撩开下摆冲着大门撒泡尿也不是不可能。
“自由拥抱完了没?”李钦载等了许久,有点不耐烦了,上前道:“出了大牢,能抱的东西太多了,自由这东西不必拥抱,你可以把它写进诗里。”
唐戟看到他以后,立马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