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朝堂打生打死奋斗了一辈子,临老都没能混个爵位,哪怕连个男爵都没轮到自己,凭什么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封侯封公,坐了火箭似的往上窜?
这不公平!
尽管李治摆事实讲道理,句句都在理,但在场的人群中仍然没人表态。
这个时候,许敬宗终于站出来了。
许敬宗内心里其实也不情愿李钦载晋县公的,这也太扯了,二十多岁封公,再过十年二十年,你特么不得封王啊?
然而佞臣往往有一种宝贵的品质,那就是以皇帝的喜恶为喜恶。
自己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顺皇帝的心。
再说许敬宗早在显庆二年便被封高阳郡公,爵位不小,对于李钦载封县公倒也不会太过嫉妒。
不患寡而患不均,人性不就是这么回事么。…见许敬宗站出来表态,李治两眼一亮。
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没白疼你。
有了许敬宗的表态,李治顿时觉得底气更足了几分。
“许相言之有理,呵呵,朕的大唐向来赏罚分明,立了功就该赏,犯了错必须罚,这是铁打的规矩。”
李治说完飞快朝其余的人扫了一圈,淡淡地道:“若朕对这桩盖世之功视若无睹,不仅寒了功臣之心,更损了皇威。”
“将来朕若举兵征伐番夷,平定四海,谁还肯为一个赏罚不明的昏君拼死厮杀?谁还肯为朕豁命立功?”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李治这话说得有点重,但不得不承认,确实说得有道理。
要怪就怪立下这桩大功的人实在太年轻,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此刻李治的表情很坚决,一副不答应就不罢休的架势,而群臣内心却实在不想答应。
左相许圉师将目光投向李勣,突然笑道:“李景初立此盖世之功,陛下得此栋梁,是国朝之福,年轻后辈敢打敢拼之外,也多亏英公教养得好,李家出此麒麟儿,英公之功更甚,不知英公有何高见?”
在场之人闻言纷纷望向李勣。
李治和许敬宗心中暗骂了一声老匹夫。
球被莫名其妙踢到李勣身上。
一直保持沉默的李勣终于睁开了眼,捋须缓缓道:“老臣已是迟暮之年,子孙之祸福宠辱,是他们自己的事,这些年钦载做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拿主意,老臣可没管过分毫,教养之说,实在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