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介娘们儿不像好人呐。
武后说了这句话后,李治的酒意也醒了几分,认真打量了李钦载一眼,道:“景初有话直说,你与朕之间还用遮掩么?还是说,怕说错了话,朕会责罚你?哈哈,大可放心,朕岂是气量狭小之辈。”
李钦载叹了口气,其实大多数时候,他并不喜欢多嘴,更不喜欢对国事指指点点,这样做既容易惹祸,又会把自己搞得里外不是人。
很多时候,他的实话都是被人逼出来的,比如此刻。
想了想,既然李治晋他为县公,这份人情终归还是不小,该说实话的时候不妨说几句。
如果说到一半,发现李治有翻脸的迹象,就立马停止,然后对他大唱赞歌。
人情世故嘛,懂!
于是李钦载沉吟半晌,道:“既然陛下和皇后非要臣说,那么,臣有谏。”
李治含笑道:“景初尽管道来。”
李钦载缓缓道:“臣今日之谏,关乎大唐百年方略……”
话没说完,李治和武后一惊,互相对视一眼后,李治摆手打断了他,对殿外扬声道:“来人,召中书舍人入殿书记奏对。”
李钦载急忙道:“不必如此正式,臣随口说说,陛下随便听听,若不入耳,就当臣是酒后乱语,切莫当真……”
李治和武后却同时调整了坐姿,变得严肃且端正,李治摇头,肃然道:“景初的谏言,朕向来重视,今日景初谏大唐百年方略,此为国朝大事,君臣奏对,必有仪态和规矩。”
这时武后自觉地坐到李治身侧后方,离李治一肩之距,并自己整理了衣冠仪容,神情严肃,眼神平静。
未多时,舍人崔升匆匆入殿,对李治和武后行臣礼后,宫人搬来矮桌和纸笔,崔升一声不吭地坐在不远处,执笔蘸墨,静等奏对。
仪式感太强,李钦载都整不会了,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总觉得浑身刺挠。
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干啥,就不能像前世烧烤摊一样,一边撸串儿一边喝冰啤酒,然后各种牛皮,各种指点江山,各种国际局势娓娓道来,那样的场景才放松。
见李钦载表情不自在,李治笑了:“景初,你我奏对不止一次了,不必如此紧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李钦载咧了咧嘴,强笑几声,扭头望向崔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