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鬓厮磨,暮暮朝朝,恬澹无争的生活,就这样慢慢地相携度过一生,是多少人渴求不来的幸福。
这样的幸福,是嘴角经常无意间满溢出来的浅笑,也是闺房里轻怒薄怨的打闹,更是夜深人静钻进他怀里的舒心。
但崔婕更清楚,与她朝朝暮暮相处的夫君,还有一个更广阔绚烂的世界。阑
在那个世界里,夫君是倍受天子器重的臣子,是被国子监官员和学生奉为神明的算学宗师,是举手投足都被天下人驻足凝视的功臣卿相。
无论是臣子还是丈夫,他都做得非常出色,真的好像是被上天卷顾的人,而他,也没有辜负上天的卷顾,无论在何处,他都是闪闪发光。
现在的别院书房里,夫君沉浸在那个世界中,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张图,都将影响大唐的国运,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精彩。
崔婕望向书房的目光不由愈发痴迷。
当年父亲给她定下的这门亲事,也是上天对她的卷顾。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崔婕警觉地扭头,目光严厉地望去。
金乡脚步一顿,被崔婕的眼神吓到了,小心翼翼地道:“我不该来?……那我走?”阑
见是金乡,崔婕的眼神这才缓和下来,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你啊,嫁过来这么久了,肚子为何还没动静?咱家要开枝散叶,夫君的香火要传下去,偌大的府邸就靠咱俩了,你要争气呀。”崔婕语重心长地道。
金乡顿时羞涩起来:“我……很争气了,再争气,夫君就快没气了……”
崔婕气道:“还好意思说,我坐月子这段日子,夫君每日被你霸占,结果呢?啥动静都没有,夫君白被你使唤了,庄子里的牲口都不敢这么用,驴拉一天磨多少也能磨出两担粮呢,夫君磨出个啥了?”
金乡愈发羞不可抑,红着脸轻声道:“夫君也磨了,动作粗鲁得很呢……”
崔婕愕然:“…………”
接着崔婕秒懂,顿时红着脸呸了一声。果然,女人不论以前多端庄多正经,只要嫁了人就黄得流油,啥荤话都敢往外说。阑
这时书房的门终于打开,李钦载伸着懒腰从里面走了出来。
懒腰伸到一半,赫然发现门外部曲重重包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四周除了部曲们,连条狗都看不到。
李钦载惊了:“咱家进贼了,还是来刺客了?”
站在门外的刘阿四转身抱拳:“五少郎终于出来了,少夫人吩咐,您在书房时,四周必须戒备,不准任何人靠近。”
李钦载恍然,久违的仪式感,只要他进了书房,四周就连蚂蚁跳蚤最好都灭了,不然蚂蚁跳蚤也有泄露国家机密的可能。
没啥好说的,生活嘛,总要允许别人搞点动静出来,不仅是仪式感,也是使命感,守在书房门口是为了社稷国运,说出去多荣耀。
拍了拍刘阿四的肩,李钦载笑道:“不必那么紧张,我不过是搞了点新玩意儿。”阑
刘阿四凛然道:“少夫人有吩咐,片纸只字不准出书房,不准让外人看到。”
李钦载叹了口气,将几张图纸递给他:“找几个铁匠,帮我打造出来,具体的尺寸我已在图纸上标注了……”
刘阿四又道:“不能找外面的铁匠,咱国公府有专门为五少郎准备的匠人,小人这就派快马把他们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