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侃在营州任都督多年,朝堂大老们定下的袭扰高句丽,毁其农田,掳其平民,焚其山林房屋等等各种下作事,基本都是高侃干的。
搞得高句丽这些年粮食减产,人口骤降,民不聊生,可见这人有多……缺德?
不得不说,这位跟李勣平辈的名将,也是一位狠角色,而且当了多年的营州都督,干多了杀人越货毁田烧屋的买卖,李钦载总觉得高侃身上散发出一股子剽悍匪气,比程咬金还强几分。
见李钦载行礼毕恭毕敬,高侃欣悦捋须,哈哈笑过之后,下意识摸了摸怀里,从怀里掏出一只带着斑斑血迹的玉镯递给他。
李钦载惊愕地看着他。
“赏你个见面礼,昨日部将遇到一户逃难的高句丽人家,约莫家底颇丰,部将也就不客气,把这户人家全剁了,家产也笑纳了,这只镯子是女主人手腕上的,看着倒是值点钱,送你了。”
看着玉镯上的斑斑血迹,李钦载能想象这只镯子是怎么来的,脸色不由有些难看。
虽说他有点贪财,但……大老啊,你好歹洗一洗再送人啊,这血淋淋的品相让人瘆得慌。
李钦载还没接过,身后的李勣便不满地骂道:“老杀才!送礼都没个样儿,血都没擦,我孙儿能要吗?钦载莫接,晦气得很,回头让这老杀才再寻摸点值钱的送来。”
帅帐内众将纷纷大笑。
高侃也不介意,呵呵笑了几声,将玉镯收回自己的怀里,道:“英公的孙儿老夫见了心喜得很,回头老夫再找几样干净的送你。”
李钦载松了口气,急忙道谢谦让。
看得出高侃对李钦载似乎是真的很欣赏,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低语。
“老夫听说了你小子诸多事迹,你小子是个人物,够混账,但也担得起事,给你爷爷当孙儿太屈才了,你考虑考虑,给老夫当孙儿如何?”
李钦载苦笑道:“当初在长安城,梁建方爷爷跟您也是同样的说法……”
“后来呢?”
“后来被我爷爷放狗追了五条街,梁爷爷屁股上至今还有被狗咬过的牙印呢。”
高侃愕然,扭头看了看李勣,又看了看一本正经的李钦载。
良久,高侃气笑了,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果然是个混账,连老夫都敢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