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毫无所动,冷冷道:“理解一下,防人之心不可无。”
说完李钦载下令上路,带上金达妍原路返回唐军大营,照例仍是急行军。
当然,为了犒劳将士们的辛苦,回程的路上李钦载又许诺每人赏钱五百文,照例又是欢声雷动,军心昂扬。
金达妍骑在马上,李钦载对她很客气,没有捆绑她,更没有把她当成俘虏,反而当成了贵宾,一路吃喝歇息都询问她的意见,吃喝住行都是最好的待遇。
待遇再好,终究是餐风露宿,金达妍也有些疲惫了,每天骑在马上也不是那么好受的事。
当晚扎营的时候,金达妍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需要医治的……究竟是什么人?”
李钦载想了想,道:“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对我,对大唐,都非常重要。”
金达妍仿佛明白了什么,沉默半晌,又问道:“他……伤在何处?”
李钦载将李勣的伤势详细说了一遍,怕她听不明白,李钦载的语速很慢,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金达妍听明白了,黛眉微蹙。
李钦载心头一沉:“你能治吗?”
金达妍迟疑了一下,道:“颅内伤……有点麻烦,用银针刺入,导出淤血,再敷以温养之药,或可有救。”
“需要什么药材你尽管说,我马上派人提前准备。”
金达妍思索半晌,说出十几味药材的名字。
李钦载不敢怠慢,急忙用心记住,然后大声叫来部曲,命他明日一早飞马赶回大营,提前准备药材和银针。
做完这一切后,金达妍和李钦载并肩坐在篝火旁,二人都没有聊天的兴致,只是木然盯着火堆。
良久,李钦载低声道:“一切……拜托你了,请务必尽心将他救活。”
金达妍咬了咬下唇,道:“我若没救活他,你是不是会杀了我?”
这个问题很敏感,李钦载不知怎么回答。
事实很残酷,如果她没能救活李勣,就算李钦载不杀她,她也无法活着走出唐军大营,三军将士的怒火会将她烧得连灰都不剩。
见李钦载沉默,金达妍凄然一笑,她已知道答案了。
尽管是敌我两国,李钦载这一刻还是深深地觉得,自己这次没干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