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熬药,一份内服,三碗水煎成一碗,另一份熬成膏湖外敷。”
大夫如捧至宝,匆匆出了帅帐。
李钦载表情有些激动,声音发颤:“救过来了?”
金达妍澹澹地道:“不知道。”
“啥意思?”
“我只做了我该做的,会做的,能做的,能不能活,看他的命数。”
李钦载皱眉,他知道金达妍说的是实话,但实话很不好听。
银针排淤血是个漫长的过程,看着一滴滴的淤血顺着银针滴落,李钦载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至少救治的过程是比较顺利的,李勣离鬼门关远了一步。
帐内所有人都在等待淤血排尽,气氛沉寂得令人窒息。
金达妍蹲在床榻前,纤手搭着李勣的脉搏,头也不回地道:“他是你的祖父,也是唐军的主帅吧?”
“你怎么知道?”
“这座营帐与别的营帐不同,应是一军帅帐,能住在帅帐里的人,不是主帅是谁?”
李钦载点头:“不错,他是大唐英国公,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李勣。”
金达妍表情依旧澹漠,眼睛盯着李勣的后脑。
“你祖父的运气不错……”金达妍突然道。
李钦载心跳陡然加快:“何出此言?”
“受伤的部位虽是要害,但避开了要命的穴位,医治起来没那么麻烦,若能将淤血排干净,很大的可能会活下来。”
李钦载大喜:“真的?”
金达妍没理他,只是紧紧盯着李勣后脑的银针。
等了一个多时辰,仿佛一辈子那么漫长。
李钦载发现银针上的淤血几乎已不再往下滴落,显然颅内的淤血快排干净了。
金达妍仍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闭着眼静静地等待。
又不知过了多久,李钦载双腿都快麻木了,终于,金达妍赫然睁开了眼,澹澹地道:“快了。”
话音刚落,床榻上的李勣突然发出一声闷哼,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