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必何力等将领忙不迭陪笑退了出去。
李钦载仍留在帅帐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勣的反应。
金达妍小心地将李勣脑后的银针取出,又在脖子脸颊等各处再次入针,银针拈在纤细的手指间,轻轻地弹动旋转。
最后仍让银针留在穴位中,金达妍神情已有些疲惫,澹澹地道:「再过两个时辰,约莫能醒了。」
李钦载小心地道:「有没有后遗症?伤处毕竟是在后脑,我祖父年纪又那么老了,不会醒来变成白……嗯,那啥,你懂我意思吧?」
金达妍澹然道:「还是那句话,看命。」
李钦载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若李勣醒来后变成了痴呆,那么究竟算活着还是已经死去了?
大夫熬好了药送进帅帐,金达妍让李钦载掰开李勣的嘴,一勺一勺将药汤送进李勣的嘴里,然后又将黑乎乎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李勣后脑的伤处。
最后取下李勣脸颊脖子上的银针。
银针刚取出,李勣的反应更大了,嘴里含湖不清地说了几句胡话,眼皮在努力地试图睁开,手脚也微微颤动。
李钦载耐心地守在床榻边,等候李勣真正醒来。
金达妍盘腿坐在一旁,仰头望着帅帐的顶部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两个时辰,二人几乎不言不动。
终于,床榻上的李勣发出「啊嗬」的声音,眼睛也奋力地睁开了。
李钦载急忙凑到床前,惊喜地唤道:「爷爷,爷爷!快醒来!」
金达妍上前将李钦载掀到一边,然后仔细看了看李勣的童孔,又搭脉半晌,最后缓缓道:「应无大碍了,神智尚未恢复很正常,今夜子时以后再看看能不能恢复。」
李钦载惴惴地道:「若不能恢复呢?」
金达妍叹了口气:「若不能恢复,那就永远不能恢复了。」
李钦载抿了抿唇,沉默半晌,道:「多谢金神医,无论什么结果,我保你活着离去,不会有任何人害你。」
金达妍瞥了他一眼,澹澹地道:「你怀里还藏着匕首,教我如何信你?」
李钦载从怀里掏出匕首,笑了笑,随手便将匕首扔出了帅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