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勣张嘴喝药,浅啜了一小口,便苦得老脸皱成一团,像一朵被人踩踏过的菊花。
李钦载再喂第二口,李勣便死活不肯张嘴了。
老头儿醒来后性格好像也变了,变得矫情多了,像个孩子,越活越回去。
李钦载只好柔声劝慰道:“药难喝,屎难吃,但爷爷还是勉为其难,不然病难痊愈,听话,乖,张嘴……”
李勣大怒,死死抿住唇,愈发不肯张嘴了。
李钦载搁下药碗,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要不是血脉亲人的话,现在李钦载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五少郎亲自喂药你还敢矫情。
可眼前这位是爷爷,李钦载只好像孙子一样哄着他,还不敢对他发火。
祖孙俩相峙不下,金达妍掀帘而入。
见床榻边几乎没动过的药碗,以及祖孙俩互相不肯妥协的对峙状态,金达妍立马明白了。
走到床榻边,金达妍对李钦载道:“我来吧。”
说着端起药碗,一勺药汤递到李勣嘴边,令李钦载吃惊的是,李勣居然乖乖张嘴喝下去了。
李钦载震惊地道:“啥意思?我好像被侮辱了……”
两人都没搭理他。
许久后,一碗药汤全入了李勣的肚子,金达妍收起药碗,朝李勣行了一礼,然后便离开。
李钦载坐在床榻边,皱眉道:“爷爷,您这双标可不对,我可是您亲孙子。”
李勣艰难地抬起手,三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李钦载立马看懂了,急忙取来纸笔。
“爷爷,您要写遗……咳咳,要练书法吗?”李钦载擦了擦额头的汗。
李勣将毛笔握在手里,艰难地在纸上涂涂写写。
重伤未愈,字也写得歪七扭八,比李钦载的字还难看。
许久之后,李勣写完了一行字,李钦载辨认了片刻才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