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想笑,但看张大安如此悲伤的模样,此时发笑好像有点不礼貌。
于是李钦载努力控制表情,沉声道:“你家的棍子太不结实了,令兄难道没考虑换根铁的?”
张大安一怔,接着勃然大怒:“我跟你说如此悲惨的事,你居然跟我聊棍子为何不是铁的,……欺人太甚!”
这时已走进前堂的李贤突然转身,道:“大安,来时怎么跟你说的?李郡公面前不得无礼!”
张大安悻悻应是,然后狠狠瞪了李钦载一眼。
众人进了前堂,宾客各自落座。
丫鬟们端着酒菜入内,堂内顿时一片祥和融洽。
李钦载陪着李贤王勃饮酒,席间说说笑笑,沉住气没问李贤的来意。
酒过三巡,李贤搁下酒盏,终于主动说了出来。
“李郡公,今日贤冒昧来访,其意有三。”
“一是钦佩李郡公为国征战,乌骨城外一战,将士陷于绝境,而足下却怀殉国之心,从容赴死,高洁之大义,不屈之风骨,贤闻之泪流不止,远在沛王府里,亦遥敬李郡公三大白,以为敬意。”
“念念神往之人,今日亲见,足慰平生。”
说完李贤起身,面朝李钦载毕恭毕敬长揖一礼。
李钦载一愣,当即便起身要还礼,却被李贤上前按住了肩膀。
“李郡公理当受此一礼,不必谦让,大唐有忠贤之臣如公者,是父皇之幸,社稷之幸。”
李钦载咧了咧嘴:“殿下谬赞了,惭愧……”
李贤摇了摇头,道:“今日来意其二,贤与胞弟李显久未相见,当日被父皇母后秘召归京,一直忙于俗务,无暇抽身,听说英王显拜于李郡公门下求学,今日贤欲与兄弟相聚,互道别情,还请李郡公成全。”
李钦载咂了咂嘴。
今日初识,李贤这人是好是坏看不出来,但看看人家说话这水平,简直如沐春风,不共戴天的仇人都不忍心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