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就依你之谏,朕不再求长生,那个卢迦逸多……朕下旨打发他回乌荼国便是。”李治不甘不愿地叹道。
李弘挣扎着站起行礼:“父皇圣明,儿臣感佩。”
李治哼了一声,满脸悻悻地道:“不答应也不行了,最近满朝文武发了疯似的,一个个上疏劝谏,说是‘劝谏’,实则骂街,简直把朕当成了桀纣一般的昏君,……朕有那么差劲吗?求个长生而已,又没祸害天下百姓。”
李弘笑道:“父皇是不逊太宗先帝的圣君,甚至比先帝更具雄才伟略,大唐在父皇的治下,这些年国土已扩充许多,先帝若是在天有灵,必也欣慰当年让您即位天子是多么的正确。”
李治悻悻的心情被李弘几句马屁拍得终于有了几分舒缓,捋须大笑起来,心情也愈发释然。
去特么的长生!朕既是雄才伟略,又是英明圣君,不吃那长生不老药也活该活一万岁,就这样定了。
父子俩的气氛陡然轻松起来,二人互相聊起了朝堂和后宫的一些琐事,从李弘监国的经验,到天家后宫的鸡毛蒜皮。
正聊得起劲,突然听到殿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名宦官快步走到殿门外,躬身行礼:“禀陛下,鸿胪寺馆驿出事了,皇后的外甥武敏之被卢迦逸多……治死了。”
李治和李弘震惊地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李治惊愕地道。
“皇后的外甥武敏之,昨夜与友人青楼饮酒突然昏倒,友人急忙将他送到鸿胪寺馆驿,请卢迦逸多医治,但武敏之服了卢迦逸多的药之后,症状愈发严重,抽搐之后,竟无气息……”
李治大惊:“卢迦逸多不是说他能医治世间所有的疑难杂症吗?为何如此?”
“奴婢不知,是长安城的坊官上报万年县,事涉天家外戚,万年县令不敢擅专,遂将消息送进宫里。”
李治脸色阴沉下来,冷冷道:“卢迦逸多呢?”
宦官低声道:“武敏之气息断绝后,卢迦逸多说回屋取救命灵药,然而却一去不回,馆驿差人禀报,卢迦逸多收拾了细软,领着十几个随从,从馆驿后门跑了……”
大殿内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李治的眼神越来越可怕,额头青筋暴跳,眼睛死死地盯着殿门外的宦官。
治死了人,于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