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接过滕王手里的碗和竹箸,也不嫌弃他刚用过,老人端碗就吃,大口大口吃得很香甜,仿佛它是人间最美味的食物。
吃完后还非常珍惜地舔着碗里的残渣,直到将碗舔得光亮可鉴。
然后老人又接过李素节手里的碗,继续大口吃下去。
李钦载等人就这样看着老人。
老人终于吃完,搁下碗叹了口气,喃喃道:“今日吃得太多了,罪过。”
旁边几位老人望着滕王和李素节的眼神有些不满,似乎在谴责二人浪费粮食的行径,看他们的表情,显然老人刚才所吃的不仅是一顿饭的口粮,或许明日便要饿着肚子节省。
李钦载从怀里掏了一把铜钱,塞进老人的手里。
老人一惊,急忙推拒:“贵人这可万万使不得,一点粗鄙之食罢了,怎当得贵人如此厚赠。”
“老人家,收下吧,刚才说好的,您给晚生做热食,晚生如数奉上银钱。”李钦载笑道。
老人继续推拒,李钦载不由分说将钱塞到老人怀里,态度很坚决。
老人这才不得不收下,面带愧色不停道谢。
李钦载叹了口气,如此纯朴善良的百姓,怎会活得如此穷苦。
都说上天是公平的,公平在哪里?
见老人收了钱,李钦载也不急着走,而是一屁股坐在矮屋前的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上,丝毫不在乎自己华贵的衣裳是否弄脏。
“老人家的日子过得不甚如意,家里的儿孙呢?”李钦载问道。
老人叹道:“两个儿子征调入了府兵,五年前战死了,孙儿前年饿死了,如今家中只剩了我一人。”
李钦载试探着问道:“您老身子还算硬朗,家里不种地吗?”
老人点头,又摇头:“种地,但不是种的自家的地,给地主当佃户呢。”
李钦载皱眉:“两位令郎战死,官府应有抚恤,赐钱赐地什么的,老人家怎会给别人当佃户?您自家的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