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陛下患风疾后,臣思辩半年,方有此论。李少郎刚才所言不差,此时以救治陛下为主,此法不妨一试,纵不能奏效,亦无伤陛下之身。”
武皇后神情凝重,却再也说不出呵斥的话,此时她已开始动摇了。
其余几位太医立马将矛头指向秦鸣鹤,对他跳脚大骂,呵其大逆不臣。
武皇后突然问道:“若秦太医此法不可行,尔等可有法子使陛下醒来?”
太医们顿时寂然。
我们要是有法子,怎会闲着没事骂人,早就救醒天子立功领赏去了。
武皇后冷冷道:“既然尔等没有别的法子,那么唯一的法子纵然再荒谬,也要一试,否则难道眼睁睁看陛下龙御宾天不成?”
太医们哑然无语。
武皇后这才望向李勣和李钦载,良久,沉声道:“耳尖放血可试,纵然救不醒陛下,亦不罪李家,英国公且放宽心。”
李勣心下一松,垂头道:“老臣谢皇后宽宏。”
李钦载暗暗感叹。
这位武皇后杀伐决断的魅力确实不输须眉,难怪历史上的她能成为千古唯一女帝。
接着武皇后指了指秦鸣鹤,道:“你是太医,下手自比李钦载有分寸,耳尖放血由你来。”
秦鸣鹤急忙应命。
武皇后又对李钦载道:“法子是你提出的,可与秦鸣鹤同入陛下榻前,辩证商议后落针诊治。”
李钦载也急忙应了。
于是李钦载和秦鸣鹤抬步便往殿首走去。
今日李治本来在处理朝政,除了与李钦载奏对外,李治还有许多事情要忙,突然晕倒时,正好倒在承香殿的桌案前。
宫人不敢移动李治,所以李治此时还躺在殿内的坐榻上。
李钦载和秦鸣鹤轻步走到李治的身躯前,见李治面色涨红,纵是昏迷也是紧咬牙关,脸颊冒了一层细汗,旁边一位宦官正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汗。
李钦载迅速与秦鸣鹤对视一眼,秦鸣鹤拱了拱手,道:“请教李少郎,耳尖放血该取何处落针?”
李钦载挠了挠头,耳尖放血对高血压患者来说,算是一种急救措施,治标不治本的。
至于从何处下手,他的记忆有点模糊,依稀记得前世看电视时,某个科教节目提过几句,欧洲十五世纪时,对高血压患者就是这么干的,有一定的科学道理,但也没有针到病除那么神奇。
努力回忆了半天,李钦载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揉按李治的双耳,不停的揉啊捏啊,使之耳部的血脉流畅活跃。
揉了许久后,李钦载示意秦鸣鹤取出一根长针,先放在烛火上烤炙,算是消毒,然后擦干净长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