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后矜持笑道:“臣妾有口福了。”
寒暄几句后,李治也不让李钦载带路,径自与武皇后进了李家别院,自己找了一间顺眼的厢房住下,老马识途的样子完全没有当客人的觉悟。
一帝一后离开,一众权贵这才围了上来,一个个排着队拍李钦载的肩,拍得李钦载半身不遂。
都是长辈,都是名震朝堂的大人物,李钦载只好行礼如仪,咬着牙接受权贵们的拍肩。
契苾何力也在其中,他拍得最重。
“好小子,没想到你居然能治得我家契苾贞服服帖帖,去年我家小子过年都不舒坦,战战兢兢什么作业没做,成绩很差,明年估摸要被除名,老夫多年未见他对业如此担惊受怕了。”
李钦载苦笑道:“晚辈惭愧,契苾贞的成绩委实不尽人意,是我没教好,回头晚辈再跟您细……”
契苾何力大手一挥:“不打紧,堂里混日子也罢,至少世上有个让他担惊受怕的人和事,让他有了敬畏心,这比业重要。”
李钦载目瞪口呆,这亲爹当的,价值观好像有点不对劲……可细细一想,又不知哪里不对劲。
然后李钦载回过味来,不对呀,你这当爹的不在乎孩子成绩,我还怎么告状?你家孩子还挨不挨揍了?
“契苾爷爷,是这样的……”李钦载努力煽风点火离间父子情。
契苾何力大手再次一挥:“先不了,老夫去占个顺眼的厢房,有啥话开会的时候一并。”
完契苾何力头也不回地进了李家别院。
接下来拍肩的是一個白胡子老头,老头笑得很慈祥,看起来比李勣的年龄还大,像从水里冒出来问丢的是金斧子还是银斧子的仙风道骨的水鬼。
李钦载认出了他,上官仪,将来要跟武皇后掰腕子决生死的牛逼人物,上次在太极宫金殿时见过一面,算是熟悉的陌生人。
“晚辈拜见上官爷爷。”李钦载恭敬行礼,对牛逼人物必须尊敬。
上官仪笑得很慈祥,继续拍肩:“小子不错,我家琨儿让你费心了,年初老夫考校过他的问,虽只求了半年,却也算是脱胎换骨,业如何尚看不出来,但以往那些恶习改了不少,看来把他送到这里非常明智。”
李钦载继续离间祖孙情:“上官爷爷,琨儿的业不尽人意,一些基础的问仍然未能掌握,还请上官爷爷多多督促……”
话没完,上官仪大手一挥:“那是你这个当先生的事,老夫只看结果。好了,不多,老夫也去占个顺眼的屋子,晚了会被那些老杀才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