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无比隐秘且复杂的网。
今日此刻,李钦载和韩国夫人终于将这张网撕开了。
“李刺史,我知道都说了,不知李刺史敢办么?”韩国夫人面色苍白,犹不忘理了理发鬓。
李钦载笑了:“還是那句话,你敢说,我就敢办。”
韩国夫人眼睑低垂:“妾身拭目以待。”
“听夫人所言,此案你虽涉事,但幸好不深,充其量投了钱想赚點红利,并未参与谋划和施行,再加上你揭举有功,死罪可免。”李钦载缓缓道。
韩国夫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怔怔道:“你……不杀我?”
“罪不至死,下不了手。”李钦载微笑道。
“可,皇后的密令……”
李钦载揉了揉脸,道:“确实是个麻烦,但不算大麻烦,再说,我纵恕你一死,皇后若仍存了杀意,换个人来杀你,你还是难逃一死。”
韩国夫人的脸色愈发苍白。
李钦载沉默半晌,道:“敢问夫人,贵府老太君是否也在并州?”
韩国夫人一怔,下意识点头:“母亲自然在我府里颐养。”
李钦载笑道:“老太君是解铃人,夫人不如赶紧请动老太君赴长安,你诚恳认错,老太君晓以手足亲情,我听说皇后侍亲至孝,或许能保住你一命。”
韩国夫人恍然,急忙感激地朝他道谢。
李钦载含笑扶起了她。
至于当初赴任前,李治说要保她一命的话,李钦载在她面前只字未提。
如果说了,恐怕会让她有了倚仗,回了长安反而会与武后发生冲突,以武后的冷硬心性,神仙都救不了韩国夫人了。
至于以后韩国夫人与李治是继续保持苟且,还是从此一刀两断,那是宫闱秘事,李钦载没兴趣知道,更不敢随便掺和。
命部曲将韩国夫人抬走,并派了一队人保护她。
韩国夫人离开后,李钦载独自站在堂内沉思许久,突然大喝道:“阿四,召集宁朔都督府将士,拿人!”
半个时辰后,并州城大乱。
一队队将士执戟而出,破门闯入城内许多官宦和世家门户,二话不说拿住人犯便架走。
全城震动,哭嚎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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