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敬业端起了官架子,先是疾言厉色,后来又温文软语。
一套官场套路下来,犯人妻子也是经历过人事的识途老马,情知要救出丈夫必须要付出代价,于是她眉眼一挑,低头娇羞,欲迎还拒的风情勾人魂魄。
李敬业向来是风流阵里的急先锋,对犯人妻子这番生涩稚嫩的勾引技巧当然不陌生。
两人相视一笑,便在刺史府后院成就了好事。
事后李敬业也算厚道,当即派了心腹部曲去了一趟案发的村庄,给了死者亲眷十贯钱赔偿,又吓唬了亲眷一番,毕竟死者有错在先。
亲眷拿了钱,又不敢得罪官上,于是识趣地撤了状纸。
李敬业又授意村子的里长搜集庄户们的请愿书,大概意思是死者劣迹斑斑,而犯人出于急愤,冲动之下失手杀人,论罪当斩,其情可恕。
苦主撤了状纸,又有庄户请愿,这桩案于是被李敬业改判为流徙琼南,十年不得归。
听到这里,李钦载奇道:“这不是皆大欢喜么?堂兄如此断案也并无错漏之处,就算他没与犯人妻子私通,只看案子表面也没什么不对,谁吃饱了撑的拿这桩案子出来说事儿?”
李勣冷哼道:“本来是没错的,但又出事了……”
李钦载叹了口气:“爷爷,您这是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茫茫人海……”
“闭嘴,少说话,你的话跟你的尿一样骚。”李勣冷冷道。
李钦载继续正襟危坐。
柳州这桩命案本来已处理得比较完美了,李敬业除了没管住裤腰带外,在对这桩案子的处理上基本没犯什么别的错。
可就是裤腰带没管住,让他身陷泥潭。
犯人被判流徙琼南,妻子与李敬业一夜露水夫妻后,也跟着丈夫一同上路。
然而事出突然,本来已撤状的苦主又反悔了,在李敬业称病回长安后,又一纸诉状将犯人告了,说是此案不公,犯人杀了人怎能不偿命。
事发之后,就在数日前,琼南传来消息,犯人夫妻被人杀了。
据说丈夫被乱刀分尸,妻子却是被一剑刺中了腹部,流了很多血,妻子断气前用食指蘸了血,在墙壁上写下了李敬业的名字,最后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