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逗你的,这点钱我能看在眼里?”
宋森松了口气,情不自禁掏出帕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李钦载嗤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几十贯钱吓成这样,大小也是百骑司的掌事了,没捞过油水吗?”
宋森苦笑道:“不瞒李县伯,百骑司直属陛下统管,平日除了薪俸,还真没啥油水,大唐有油水的官儿都在朝堂和地方,咱们这种不大见光的官署,大多过得苦哈哈的。”
“回头我给你个兼职,我家的冰块生意听说过吧?陛下也参了一份子,我跟许敬宗打声招呼,你们百骑司派几个人常驻西域诸国,打听有谁暗地里想对我家生意使绊子的,没事打打小报告。”
“只要百骑司干了活儿,就不让你白忙活,每年给你们长安百骑司五千贯好处,这好处你看着分配,如何?”
宋森一愣,接着大喜过望,忙不迭行礼如捣蒜:“多谢,多谢李县伯慷慨,下官一定派遣最精干的人去西域,为陛下和李县伯效犬马之劳。”
百骑司虽是天家鹰犬,可确实不是什么肥差部门,官员和属下的薪俸都是严格按照朝廷定制,而且百骑司的薪俸由皇宫内帑发放,也就是李治私人掏口袋养的。
而百骑司既没有审讯权,也没有定罪权,他们只负责侦缉打探,跟数百年后的明朝厂卫简直没法比。
当权力被锁进笼子,可以想象百骑司过得多苦逼了。
李钦载突然许下的好处,对宋森这位新上任的掌事来说,不啻于天降甘霖,干柴遇烈火。
每年五千贯津贴,而且全由宋森分配,对宋森彻底掌控长安百骑司有莫大的好处。人情太大了,要不是不合适,宋森都恨不得给李钦载磕一个才甘心。
铺垫过后,李钦载才悠悠地说起正事。
“我家堂兄无端被人构陷,下了大理寺监牢,这事儿你知道吧?”李钦载缓缓问道。
宋森脸上闪过一丝迟疑,然而一想到刚才李钦载许下的好处,还是回道:“知道,此事朝堂已闹翻了天,每日都有无数朝臣上疏参劾令兄李司马,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百骑司早就注意到了。”
李钦载问道:“有没有别的苗头,比如说,参劾我堂兄不过是个开头,人家真正想对付的还是我爷爷英国公,或是……我?”
宋森苦笑道:“下官委实不知,没有陛下的旨意,百骑司不敢胡乱监察百官动静,我们打听到的也不过是朝野传闻。”
李钦载点头,跟明朝的厂卫不同,百骑司还是有节操的,至少李治时期的百骑司是如此。
按照真正的历史,李治死后,百骑司归于武后,那时他们干的事便已隐约有了明朝厂卫的神韵,越来越无法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