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此时,李钦载也算体会到霍去病当年风光之下的艰苦。
一坛水摆在李钦载面前,等了半天,坛底已沉淀了厚厚一层沙子,可是水的颜色仍然是浑浊发黄,李钦载只好命人将沉淀后的水烧开,然后继续沉淀,沉淀后再烧开。
反复几次后,总算有了水的模样,李钦载才敢喝。
尝了尝味道,嗯,有点淡淡的盐碱味,还能接受。于是李钦载下令全军所有将士必须将水烧开三次以上才准喝。
敬仰冠军侯的封狼居胥,但绝不能步冠军侯的后尘。
战乱环境里的五少郎生活也要精致,是为了摆谱吗?不,是为了无病无灾活到寿终正寝。
补充了干粮和饮水后,李钦载召集孙从东刘阿四等人议事。
孙从东红着眼眶禀报禁军伤亡情况,多日游击转战,孙从东所部一千余禁军已伤亡了二百余人,昨夜救李钦载,禁军又伤亡了二百左右。
这还是幸亏夜色掩护,又有犀利的三眼铳为兵器,才算没吃大亏。
但对孙从东来说,兄弟们近半的伤亡已是不可承受之痛了。
李钦载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是叹了口气,道:“将军难免阵前亡,战争终归是有牺牲的,今日是他们,明日说不定是我们……”
环视众人,李钦载语气带了几分刚毅:“接下来我们还有战事,我会尽全力保全袍泽们的性命,同时也会尽全力击杀敌人。”
“作为主帅,我不会犯指挥上的错误,连累袍泽们付出无谓的牺牲。作为将士,你们也应忠实执行我的每一道军令,一旦令下,将士豁命以赴,向死而生。”
孙从东和刘阿四起身抱拳,凛然道:“愿遵将令!”
随即孙从东道:“李县伯,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止?”
李钦载沉思片刻,缓缓道:“我们如今只剩下八百人马,这点人马当然不可能与吐蕃正面作战,所以接下来,我们当以袭扰游击为主。”
“尽量牵制吐蕃军的兵力,让他们腾不出手占领吐谷浑全境,为苏定方大将军争取时间和空间。”
李钦载顿了顿,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道:“顺便,咱们再给禄东赞设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