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婕抿唇一笑:“夫君新晋县侯,正是风光无限之时,不打算在长安城多享受一下万人瞩目的荣光么?”
李钦载摇头:“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越是巅峰越要懂得收敛,否则祸事不远。”
崔婕目光湛然:“夫君果然与别人不一样呢,能在最风光的时候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的头脑,你的未来一定比别的权贵子弟走得更长远。”
“废话,我现在已经走得很长远了,那些纨绔们一辈子都追不上。”李钦载说着说着,又打了个呵欠。
今日应酬宾客已是超负荷了,必须睡一觉,都是县侯了,总不能活得比狗还累吧。
说睡就睡,至于接下来还有哪位尊贵的大佬登门道贺,不管了,家里还有一位定海神针般的老北鼻,宾客们若觉得礼数不周,当面跟李勣告状,看他抽不抽你们就完了。
于是李钦载拍拍屁股离开。
偏厅内,崔婕的美眸注视着李钦载背影,直到背影消失,才突然对丫鬟从霜道:“请刘阿四来前院见我。”
刘阿四来得很快,少夫人相召,他不敢耽误。
站在前院内,刘阿四屏息行礼。
崔婕却反过来起身给他行了一礼,吓得刘阿四差点跪下。
“少夫人万万不可,折煞小人了。”
崔婕认真地道:“夫君出使西北,多次身陷重围,多亏刘队正和府上部曲袍泽拼死护夫君周全,这一礼,你们当坦然受之。”
刘阿四感动地道:“保护五少郎是小人和袍泽们的使命,不敢受少夫人之礼。”
“夫君带去的两百余部曲,大部分皆战死,可见你们在西北多么惨烈凶险,昨日夫君归家后与我商议,决定对战死的部曲优厚抚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