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反映,之前从未听到过任何动静’,案发那天是2014年5月30日,正好周五,属于餐饮行业的黄金时段。按照尸检报告上的资料显示,老人身上的淤青时间长达32个小时之久,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没有说出过一句话……不觉得奇怪吗?王琪砍杀几人的时候是将几人舌头截掉,就为了不让他们发出声音,不让人察觉,好洗脱自己的嫌疑,后面怎么又会举着凶器冲到外面,不打自招呢?”
这句话问出来,周围人也慢慢疑惑起来。
是啊,这不就是告诉人家,快来抓我嘛!
余宏军还想为之前自己的错误辩解下,质疑道:“那完全可以将老人捆住,然后将口封上,让他们说不了话。”
舒墨笑了,反问:“如果是你的父母失踪那么久,你不会怀疑吗?”
余宏军的脸“唰”地就黑了下来,眉头纠缠在一起,形成几道深沟。
舒墨没理他那副欲怒还休的表情,指了指白板上的黄珊照片:“黄珊是个很能干的女人。从她一个人担起整个家的重担,她是一个非常强势的女人,是不是很熟悉?这人很像杨怡。强势的女人的丈夫,性格要不是内向懦弱,在家不说话;要不就是极度暴躁,有强大的逆反心理。而从周围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的是王琪从不和黄家人主动争吵,被妻子责骂,也是一笑而过。如果不给他零用钱,他也不闹,就去坐着看别人打牌。骨子里看似是个懦弱、胆小的男人。”
他用笔点了点两位老人:“我刚刚查了下,这个案件有些论坛里有详细的记者描述。黄珊的父亲生前一直身子骨不错,店里的一半活路基本上老两口包了。也就是说在这个家里基本上没他丈夫王棋的事……”
刚刚被驳了面子的余宏军突然打断舒墨的话,沉着脸重声粗气说:“没准就是王琪不愿意被压着,所以反抗了呢?哪个男人愿意一直被女人压着!”
李姐和白冰听他这话不乐意了,两人性格虽然不大相同。李姐性格柔中带硬,刚柔并济,白冰性格大大咧咧,傻不隆冬。但是两人在家里都是说一不二,强势的主儿。
两人不由分说地清了清嗓子,嘴咧开,冲余宏军“友好”地露出八颗牙齿微笑。
那露出的牙齿晃眼得很,刚刚还仰着头大声断言的余宏军,顿时偃旗息鼓,后面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不再插话。
“王琪自己也很乐意。”
舒墨歪着头笑了笑,直接断言。
容铮转向他,他看见舒墨垂下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
“大概余副队没有仔细看资料。”舒墨语调没有起伏,细长的手指轻轻地点在平滑的纸张上。
余宏军觉得那点着纸张的手指像是正戳在自己的脸上,将他那张油乎乎的脸上,戳出好几个血淋淋的大窟窿。
他顿时有些火冒三丈,又不能发火,只能闷闷的黑着一张脸跟着他翻开资料。
第87章 夜半门外婴啼声(五十三)并案
报告上内容并不多,当地的报纸记录的消息却非常详尽。
报纸搞了好几个版面,稍微看了遍,便能详尽了解黄珊一家人的生平。
王琪在十二岁的时候和父母一起去了姥姥家。
他回忆过,姥姥在村口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病的厉害,让他们去看看。姥姥家就隔了一条江,他们就直接连夜赶牛车过去了。
农村那路晚上很黑,没又路灯,那天夜里星星月亮被云盖住了,一丝光亮都没露出来。
摸着黑赶着牛,前一秒还有说有笑,下一秒就被对面突然袭来的大卡车卷到了车底里,他父亲当场死亡,他母亲滚到了江里面,不会游泳,活活淹死了。
后来王琪就成了孤儿,那时候农村里没啥收留孤儿的机构。他被邻居家黄珊的父母领回了家,一路拉扯大的。
黄珊家父母对王琪不错,吃穿用度没短过,村里人说起来都是夸。不知道啥时候,两孩子看对眼了,滚了床单。黄珊还没满十八,这肚子就大了,怕落人闲话,黄珊父母就安排两人拜了土地公公,结了婚,一家人这下亲上加亲。
王琪脑袋瓜子十分好使,从乡下到城里开饭店是他起的主意,生意上出现的各类大大小小的问题也都是他解决的。
他就有个小毛病,喜欢没事打打牌,打得不大,一毛两毛。他也没怎么输过钱,基本上是输赢均衡,没有经济负担,不会因为钱的原因和家里闹矛盾。
村子里的人还有餐馆平时的客人都说,王琪性格温和,总是笑呵呵的,从没跟人红过脸、急过眼,也乐得黄珊主外,自己掌内。
有事没事还常常主动跟外人夸奖自己的妻子,别人都觉得这夫妻两人十分恩爱。
这一家四口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先是有了个女儿,接着又有了个儿子,可谓是儿女双全,普通人的这一生追求也不外是这些。
就这么一家子幸福美满的六口人,说就这一夜之间喝酒发狂,论谁说起来都觉得唏嘘不已,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