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恨,惊恐。
冰冷,怯懦。
种种矛盾且极端的情绪就这么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上,直到一个烫红头发的高个子男生走过来,一把攥住靳珩的衣领,将他从位置上揪起,这才打破了他的思绪。
蒋少龙是班上最高最壮的男生,因为青春期,脸上还有几个痘痘,在这个小小的学校,算得上一号人物,他揪住靳珩的衣领,哗啦一声踢开椅子,揪小鸡似的把人拽出了教室,身后几个跟班也嘻嘻哈哈的走了出去,椅子咣一声倒在了地上。
教室一切如常,喧嚣且吵闹,好像没有人看见刚才那一幕,尽管椅子倒地的动静那么刺耳。
靳珩从高一开始,就一直被蒋少龙欺负,噩梦般的三年永远都脱不开面前这个人的手笔,以至于上辈子毕业后离开这个地方,也还是忘不掉那些污糟的记忆。
那种恐惧渗入骨髓,潜藏在灵魂深处,只需稍稍拨撩,便如猛兽倾巢而出。
靳珩喘着粗气,神思恍惚,陷入某种梦魇中难以自拔,他似乎想挣扎脱身,但又被一种莫名的惊惧给压了下来,以至于手脚僵硬,冰冷得连血液都开始凝固。
蒋少龙把他拽进了男厕所,又狠狠推在门板上,发出咣的一声闷响:“艹你妈逼的,还敢告老师,我他妈给你脸了是不是?”
他啪的扇了靳珩一巴掌,又觉不解气,照着他肚子踹了一脚,在同龄人中过于高大的身材压迫性极强,打人也是下了十足十的狠力道。
几个跟班站在门口把风,以防教导主任突然袭击。
靳珩捂着肚子,被接连而来的疼痛击得说不出话,耳边嗡嗡作响,侧脸密密麻麻针扎一样疼,还未回过神,就被按在了门板上:“长的他麻痹跟个娘们一样,听说你妈当鸡,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摆明故意侮辱,全班人都知道,靳珩的妈妈因为胃癌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