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琢玉心想老太太怎么知道,看了眼前方的墓碑:“娘,您眼睛是不是好了?”
老夫人摇头:“娘的眼睛一直瞎着,怎么会好,只是眼虽瞎,心却没瞎。”
说话间已经到了坟前。
她摸索着伸出手碰了碰冰凉的石碑,然后一路往下滑,略过“公孙”二字,又继续下落,最后停在“廉镜”二字上,颇为爱惜的抚摸了片刻。
公孙廉镜,这是老大人的名讳,而他一生所为,也当的起这个名字。
老夫人叹息:“琢玉,墓碑旁可有杂草?”
公孙琢玉看了一圈:“娘,没有。”
老夫人没有再说什么,在蒲团上跪下,往积满香灰的炉子里插了三根香,拜了两拜,才道:“琢玉近日出息了,听丫鬟说破了两件大案,日后说不得也会同夫君一般,受百姓爱戴。”
公孙琢玉对那句“受百姓爱戴”不以为意,他以后死了,肯定不会像父亲一样委委屈屈缩在这个破山沟沟里,鸟不拉屎鸡不生蛋,谁还记得这个人。
包拯死前曾言,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者,不得放归本家,死不得葬大茔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也。所以有“不肖子孙,不得入墓”的说法。
幸而公孙老大人不曾留下这样的话,否则公孙琢玉死了也埋不进祖坟去。
老夫人久听不见公孙琢玉说话,看着远方,若有所思的道:“琢玉,你爹虽对官场灰心,可死时从未后悔他走过的路,你很聪明,只是娘不知道你会走怎样的路……”
公孙琢玉殷勤上前:“自然名留青史,不负娘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