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娘跟着温宴,也练就了翻墙的本事。
两人一番动作,再落地时,已经到了府外。
定安侯府虽是最后一代了,但起势早,在临安城占了个好地段,离西子湖并不远。
西子湖从不缺热闹,无论是白日还是夜晚。
临近月半,眼下各处掌灯,湖上泛着花船,无论是观景吃酒、还是寻花问柳,岸边渡口使向湖中的舟船一艘接一艘地出发。
这渡口离顺平伯府也不远。
温宴虽然不认得曲家兄弟,对季究也就只知前世的那些荒唐事,但那些纨绔子弟左不过这些爱好,季究更是其中佼佼,她来渡口转转,十之八九能有收获。
温宴交代岁娘:“找个哑巴船夫。”
湖上讨生活的,什么人都有,客人们为了方便、安心,长久下来,也就冒不出了不少哑巴来行船。
都是为了一口饭,哪怕听见什么,也都拿“依依呀呀”搪塞,断不会吐露,坏了自家口碑,绝了生计。
岁娘让船夫等在水边。
温宴等了会儿,在渡口发现了季究一行人。
季究和曲家兄弟跋扈惯了,哪可能依次登船,小厮们挤在最前头,让自家的船靠过来,伺候爷们上去。
如此显眼,季究虽和数年后的模样还有些差异,温宴还是把人认出来了。
那厢船只往湖中去,这厢,温宴带着岁娘挑上了小船。
“船家,跟上前头那艘。”温宴开口。
船夫打量着温宴。
温宴会意:“你看小爷我像是能两个人打一艘船的吗?不会惹麻烦的,你只管跟上。”
船夫憨憨笑了笑,他的船小,不算稳当,少年人不走渡口台阶,直接从水边往船上跳,这要没点儿本事,怕是已经晃到水里去了,可下盘稳不表示能干架,前头那船大,上头人不少,按说,只要没有发昏是不至于冲上去找打的。
这么一想,船夫点头,划桨跟上。
岸边船多,渐渐驶得远了,四周的船也就少了。
远远的,能听见丝竹歌声。
温宴坐在船头,看着季究等人坐在的船只。
原想着,怕是要跟上三五天,才能把那些人的声音都分清楚,没想到她运气极好,那几位嚣张又霸道,吃了几盏酒,声音越来越高,温宴又跟在下风处,听了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