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在临安城,温子甫知道自己将会调任顺天府同知时,曾向霍怀定打听了一下自己的新上峰。
毕之安的祖父做过二品大员,名声不错,友人亦不少。
可惜毕之安父母早亡,祖父母亦不是长寿之人,最后只留下姐弟两人。
好在,留给两人不少银钱,姐姐又会持家,再有祖父的友人们关照,毕之安念书争气,入官场、一路走到顺天府尹的位子上。
霍怀定说,毕之安这人性格直接,为官端正,而且是冲脾气。
他看不过眼的事情,张口就说,压根不管对面那人是谁。
也正因此,京中若有世家子弟惹事,他能黑着脸上门逮人。
性子不圆滑,但是个好官。
温子甫听完,心中多少有些紧张。
他能调任顺天府,一是自己能胜任,二是因着温宴,两者俱全。
温子甫自个儿清楚,但毕之安不认得他,待听了些风声,先入为主地把他看作走后门之人,也丝毫不奇怪。
以毕之安的性情,身边的同知被塞进来这么个“糟心玩意儿”,他能有什么好脸色?
温子甫启程前,已然做好了老实挨半年白眼的准备。
毕竟,如此性格之人,一旦毕之安看出温子甫并非一无是处、反而能做好公务之后,他肯定会有所改观。
温子甫相信,半年时间,足以让毕之安认同他。
可若是温子甫和仇羡结交,那就不同了。
毕之安为了查仇羡,甚至不惜违规往地方伸手,可见疑虑之深。
温子甫此举,无疑是“激怒”毕之安的。
温宴笑了笑,解释道:“您看他穿着、说话就知道,此人乖张、放诞,自视甚高,若知道您很快要成为毕大人的下属,也许会酒后失言,说很多他不该说的事情。”
温子甫挑眉,略一思索,便与温慧道:“你去问问婧姐儿,等下要不要和宴姐儿一块过去那船上。”
“唉?我都不想去,”温慧撇嘴,见温子甫坚持,也就应了,“那我去问问她。”
待支走了温慧,温子甫才压低声音问温宴:“听你的措辞,宴姐儿,你怀疑毕大人外甥女的死,其实是与仇羡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