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钰冲他抬了抬眉头:“以骁今儿傍晚那一出,可真是够热闹的,都传到我那儿去了。”
霍以骁没有接他的话。
朱桓讶异地看向霍以骁。
“三哥不知道?”朱钰从朱桓的神情里读出了端倪,当即大笑,“就在工部衙门外头,整条胡同都知道了,消息传我耳朵里了,怎么三哥竟不知情?”
朱桓抿住了唇。
霍以骁心里门清。
无事不登三宝殿,没点儿事情,朱钰才不会从隔壁晃过来。
轻轻拍了拍朱桓的桌案上堆叠着的厚厚的文书案卷,霍以骁道:“殿下翻看文书入了神,没有关心胡同里的事情。”
话音落下,朱桓睨了朱钰一看,果不其然,朱钰的笑容有一瞬的僵硬。
别看霍以骁轻描淡写的,却是一个软钉子。
毕竟,以朱桓对朱钰的了解,这位弟弟即便想在政务上多费些心思,也没有这样的耐心和定力。
以至于,朱桓每每想要中庸,这个度都很难把握。
“这些文书里,”朱桓斟酌了一下用词,道,“数字太多了,容易混淆,我看得头晕脑胀,没有关心外头事情。四弟过来了,就给我说一说?”
朱钰心里不舒坦,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他来看笑话,却不是给朱桓解惑,但话到说了这儿,总不能闭口不谈。
“那位新来报到的官员是李三揭吧?”朱钰问霍以骁,“以骁,你在临安待了有些时日,怎么那李大人还一口一个‘贤侄’?他这人有些意思。”
霍以骁道:“我随伯父去的临安,李大人叫我‘贤侄’,也没有叫错。”
朱钰问:“他就真不知道你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霍以骁反问。
朱钰呼吸一滞。
是了,霍以骁是个什么身份?
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嘴上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可这事情,亦不是他认不认就有变化的,得看父皇认不认。
一瞬间,朱钰的脑海里划过了很多念头。
今日状况,好些官员都看见了,传开之后,势必会传到父皇耳朵里。
到时候,李三揭会不会倒霉,根本不是重点。
重点是,父皇的心情不会好。